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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局变换

    任雨泽没有再去找孔主任,他在还没下山的路上,便打电话让自己的小车赶到了山下等自己了,任雨泽一下山,上了接自己的车,也没有再去开发区管委会,一路回到了市区政府的办公室。《 书纯文字首发》

    且不说任雨泽心中对孔主任的鄙视又多了一层,却说昨天任雨泽在开发区会上突然的说出了举报人在举报信中的假名之后,果然有戏,就在第二天下午,任雨泽收到了一封专门寄给自己的信件,打开一看,里面正是署名张正义的举报信。

    任雨泽如获至宝,连忙叫来了王稼祥,王稼祥也刚好要给任雨泽汇报调查组的事情,现在看到了这封信,使劲一拍巴掌说:“好!这就好了,对我们调查的帮助会很大的。”

    任雨泽也很满意,因为这封信比上一封信在很多问题上写的更为详细了,一看就知道,只有开发区内部的人才能如此清楚这些事情,要是没有这些线索,调查起来会很困难的。

    这封举报信简直象藏宝图一样神奇,任雨泽在听取了王稼祥的汇报后,责成王稼祥按举报信的指引,今天就到开发区去缜密细致的调查。

    下午王稼祥就带上了调查组的人员,前往开发区调查了,几乎没有费太多功夫,王稼祥他们就掌握了开发区在航空仪表厂吃空额,骗补足的事情,还有几起开发区地价转让土地的问题,而且很多线索的矛头显然就指向了开发区管委会孔主任,同时还查到了开发区管委会私设小金库并擅自分钱的违纪事实。

    拿到了开发区违法乱纪的把柄后,任雨泽把查处情况向庄峰作了汇报,庄峰很快主持会议进行专门研究,正式提出上交市纪检委立案调查的建议。

    不过事情没有任雨泽和庄峰想象的那么简单,纪委驳回了这个提议,明确表达这件事情是需要在慎重研究的,因为关系到开发区的整体建设问题。

    而在同一天,任雨泽也接到了冀良青的电话,说让他过去一趟。

    任雨泽自然是知道冀良青让自己过去会说什么,不过知道了他还是必须过去,这件事情想要绕过冀良青来办,看来是有点困难的,毕竟纪检委并不会只听庄峰的话。

    任雨泽就到了冀良青的办公室,冀良青今天显然情绪并不太好,他看到任雨泽走进来的时候,重重的把手中的杯子一下就顿在了办公桌的桌面上,杯中的水也溢出了不少,他冷冷的看着任雨泽说:“你现在长本事了,可以直接调动纪检委了,你任雨泽还有没有组织性。”

    任雨泽是第一次看到冀良青发这样大的火,心里也是有点虚虚的,但任雨泽也不会就这样被冀良青的气势压住,他就笑着说:“冀书记指的是开发区的事情吧?这可是有点冤枉我了。”

    冀良青也没有离开自己的座椅,远远的看着任雨泽说:“冤枉,什么是冤枉?难道不是你对开发区管委会自作主张安排的调查吗?难道不是你要求纪检委上手的吗?我怎么冤枉你了?你说说。”

    任雨泽还是满面挂着笑,说:“调查开发区的事情是我安排的,但那是因为收到了举报信,而且是庄市长亲自签字责成我来处理的,我不可能不处理,至于提请纪检委接手,这是我们政府市长碰头会做出的决定,并不是我个人的想法。”

    冀良青哼了一声,说:“就算是庄峰让你调查,但你难道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吗?”

    “我只想调查看看,清者自清,没什么问题最好,但结果却差强人意,竟然真的查出了很多问题来。”任雨泽不亢不卑的说。

    冀良青心中已经有一些不满了,这个任雨泽到底心里在想什么,上次自己已经明确的暗示过他,自己和他已经成为了一个体系,但他还是这样摆出一副独孤大侠的模样,想要荡平人间的不平,这确实让人生气。

    冀良青就毫不遮掩的说:“任雨泽,我明确的告诉你,这件事情就此打住,昨天管委会的主任孔晓杰到我这里来过一趟,也自己反省了自己的错误,实事求是的来说,在有些问题上他是有这样那样的错误,但谁能没有错误,谁能拍着胸膛说自己从来不犯错误呢?一个干部培养起来不是一容易的事情,我们要慎重,慎重,在慎重。”

    任雨泽心想,这个孔晓杰主任反应到是不慢啊,看来他见自己软硬不吃,没有让他在尼姑庵拉下水,就找到了冀良青寻求保护了。

    任雨泽思考着说:“冀书记,我理解你对干部的关心,也明白你说的这些道理,但这样的事情如果不纠正,于情于理都不好说啊,那个航空仪表厂不仅拖了我们政府这些土地款,还每年从政府骗去这么多的补足.......。”

    任雨泽的意思是想把问题扯到具体的事情上,让冀良青无法在事实清楚的情况下维护孔主任,因为开发区那样做明显是错的。

    但冀良青是什么人,他在任雨泽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打断了任雨泽的话,他才不会让任雨泽牵着鼻子走:“任雨泽,你不要给我扯这些东西,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一定要继续下去。”

    冀良青拿出了自己的蛮不讲理的权威,在这个问题上,他是绝对不会让步的,任雨泽显然已经让冀良青感到气愤了,自己在很多问题上都帮过他,退一步上吧,就算没有帮上什么,但自己至少没有收拾过他吧,而且自己已经表明了自己和他同属一个阵营了,他还是这样冥顽不化的样子,到底他那脑袋在想什么?冀良青有了极度的失望。

    任雨泽其实对冀良青这种做法早就很反感的,冀良青在很多时候给人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但在另外的一些事情上,特别是对自己派系中人,他经常没有原则的庇护,看似事情并不严重,但这样产生的后果却影响极大,新屏市很多腐败和问题,都毫无疑问的有这一方面的影响。

    还有一个问题也是任雨泽无法容忍的,在工作中,任雨泽是不希望掺杂过多的个人感情,而冀良青总是要把任雨泽的工作和思维都圈定在一个派系,一个阵营中,要让任雨泽去维护一个阵营的利益,任雨泽是不愿意的。

    所谓的党派由来已久,只要是有政治的地方,都会有党派之争,在任雨泽的心中,他也希望有一个派系来支撑自己,也希望有一个依靠的后盾,但如果让他为了这个后盾而违背自己的良心,去做一些错误的事情,任雨泽是难以接受的,如果一定要任雨泽做出选择的话,任雨泽宁肯不要这个靠山。

    现在的任雨泽就是这样想的,他在沉默了一会之后,抬起头,直视着冀良青的眼睛说:“这件事情不管别人保有什么企图,但我还是认为,管委会的主任孔晓杰是有很多问题的。”

    冀良青一下子就收缩起了自己的瞳孔,眼中射出 了比刀光还要锋利的目光来,他轻声的,一字一顿的说:“我的话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任雨泽摇了摇头,说:“不是没听进去,而是必须这样做。”

    冀良青就一下子收回了自己咄咄逼人的目光,有点惋惜的说:“好吧,那就在常委会上讨论这个问题吧。”

    任雨泽理解冀良青的意思,毋庸置疑的说,如果此事进入了常委会的议程,恐怕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在常委会中,冀良青依然保有绝对的权威和实力,单凭自己和庄峰,只能以失败告终。

    任雨泽就默默无语的站了起来,自己和冀良青的隔阂也开始形成了,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但这已经不能回避,自己也不可能每次都那样游刃有余的让每一件事情都既完成了自己的设想,又不去让冀良青生气,是的,自己做不到,有些事情啊,只能是直接面对了。

    晚上的常委会开的异常沉闷,冀良青先从政府本年度的工作入手,对政府的很多工作大加指责,先声夺人,给庄峰和任雨泽施加了极大的压力。

    任雨泽一直都默默无闻的坐在那里,冀良青的话对他实际上影响不大,他不会轻易的被冀良青激怒,更不会让冀良青把思维引到其他的地方去,这一点,任雨泽还是有把握的。

    但庄峰就不一样了,当然,庄峰和任雨泽在政府的地位也各不相同,很多时候,庄峰是把自己当成了政府的代表人物,所以冀良青的横加指责,让庄峰的脸一会红,一会青,他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在冀良青喝水的那一个节点上,他说话了:“冀书记的批评我们接受,但我也想说几句话,为什么新屏市的工作这样难以开展,其实我们大家仔细的想想,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有责任的,包括我们对下面一些领导的管理,也很不到位。”

    庄峰不愿意在政府的工作上来回纠缠,那肯定是说不过冀良青的,他冀良青又不干具体的工作,你怎么和他说,所以庄峰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对干部的管理上,这一点他自认为应该是冀良青的软肋。

    冀良青就皱了一下眉头,想要驳斥,但庄峰没让他插话,继续说:“就拿开发区的事情来说吧,管委会的主任孔晓杰就犯了很多错误,这一点我们也有责任,但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明明这个同志有问题,而我们的纪检委却不敢去调查,这就让人费解了。”

    会议室一下就静悄悄的,没有了声音,谁都看的出来,庄峰的矛头已经直接指向了冀良青了,大家都是官场上的好手,棋局都看得很明白,这次所谓调查开发区,其实上就是冀良青和庄峰之间的政治博弈。

    终于还是把问题提出来了,当然,这个会议也本来就是要讨论这个问题的,这在会议的议题中是列出来的,冀良青刚才不过是要先压压庄峰和任雨泽,给这个会议定一个基调,现在庄峰既然提出来了,冀良青也没有回避的必要。

    冀良青没有急于的发言,他要让会场冷一冷,这同样是有助于对庄峰,任雨泽形成威慑的。

    但任雨泽却说话了:“同志们啊,开发区航空仪表厂的问题其实很清楚,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我提议,让航空仪表厂补齐土地款,退回这几年的政府补贴,否则就暂时查封。”

    任雨泽回避了开发区孔主任的问题,他还不想把冀良青逼的太紧,他只是希望就事论事的处理好这个问题,不能让新屏市财政受到损失,至于孔主任吗,也不一定非要置他于死地。

    但冀良青却不愿意了,他认为任雨泽这样说就是在支持庄峰,是在给他脸上抹黑,冀良青冷笑一声,说:“你们认为我们的政府职能是什么?难道就是查封,就是行政手段吗?就不能站在投资者的角度去想想问题,我们新屏市本来就底子薄........。”

    冀良青很聪明的又把这个问题带进了宏观大理论中去了,说良心话,本来中国的语言就很复杂,一句话可以有多种理解方式,同一件事情也可以使用不同的褒义和贬义词汇,何况我们很多的大理论,那更是如行云流水,雾中看花一样,怎么解释,怎么套用,都能说的过去。

    但今天显然是不能就这样混过去的,至少庄峰在冀良青讲话的时候不断的冷笑着,这也给冀良青施加了同样的压力,让他明白,这种愚民把戏没人愿意听。

    冀良青就停住了宏观大论,说:“好了,多的我也就不讲了,这样吧,其他的同志就谈谈你们的看法吧,集思广益这应该没错。”

    冀良青就决定在今天这个会议上给不管是庄峰,还是任雨泽一次迎头痛击,让他们知道,这个新屏市并不是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的,自己才是这里的主宰,才是新屏市的一哥。

    在沉默了一会之后,就有人发言了,常委里面几个和冀良青走得近的常委,在这样的会议上本来也是左右为难, 所以他们的讲话都是顾左右而言他,说了几句模棱两可不置可否的话,不过只要没有附和庄峰和任雨泽的提议,这就算冀良青的胜利,于是,冀良青就好整以暇的看着任雨泽笑了起来,对冀良青来说,打击一次任雨泽,把他拉回自己的阵营,给他敲一次警钟,这绝对是很必要的。

    其他人都说的差不多了,尉迟副书记也该讲话了,在这里面,尉迟副书记还是很有发言权的,现在冀良青和庄峰的势不两立,就一下凸显出了尉迟副书记的重要性,而且作为分管党群,主抓公检法的人,在干部处理问题上,他是最有发言权的。

    当然了,以冀良青会庄峰对尉迟副书记的了解,也知道他只会说点似是而非,神龙不见首位的废话,这已经是多少次会议得出的准确结果,冀良青也想好了,等尉迟副书记讲话一结束,他就直接的驳回任雨泽他们的提议,宣布散会,让他们真正的领受一次自己的厉害。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尉迟副书记却识破天惊的站在了任雨泽他们一面,他很平静的说:“开发区的事情,我看可以调查一下,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查一查这也是对干部的负责。”

    会议室所有的人都一下抬起了头,这太让人惊讶了,历来都是做老好人的尉迟副书记今天看样子是站在了冀良青的对立面了,这太具有让人震惊的内涵,他怎么了?他敢这么说话?

    冀良青本来看着任雨泽微笑的表情一下就收敛了起来,他转头看向了尉迟副书记,他要搞清楚,尉迟副书记是不是思维正常。

    尉迟副书记在说完这些之后,淡然的看着前方,他一点都没有思维紊乱,他清楚的很,下午为此事任雨泽和他已经通过了电话,任雨泽也给他分析了现在新屏市的格局,尉迟副书记知道该自己发出声音了,自己已经隐忍了太长的时间,而和任雨泽在前段时间的几次单独的会面,也让他和任雨泽的一种互相依靠的联盟体系逐渐形成,但毫无疑问的说,他和任雨泽的联手过去还一直停留在口头,而此次事件,任雨泽也多少是抱着试探一下自己的心理,自己也必须像林冲上梁山一样,交出自己的投名状来,否则,这个联盟以后将不复存在。

    尉迟副书记也很明白,冀良青和庄峰是绝对无法调和了,这一点谁都清楚,而自己只要和任雨泽连起手来,新屏市就必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沉默的太久必将爆发,今天的会议就是一个契机,尉迟副书记决定在今天展露自己的霸气了,而他的目标竟然是直指冀良青。

    凡是在新屏市官场上沉浮的人,谁不知道冀良青和庄峰之间的明争暗斗,几年来他们此消彼长,到近阶段,冀良青和庄峰之间,似乎有些势均力敌,实力接近的邹型,这就难为了市里众多的中层领导。这些人在主要领导之间找平衡点,两个主官都不敢得罪。通常来讲,一个地区党政主要领导之间,有分歧,有政争,有各自的圈子和势力范围,这都是很正常的事。说到底这是一种政治权力的牵制。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的权力制衡。这种政治权力设置的特点自有其优势互补的地方,也有其弊端。

    现在的问题是新屏市第二,第三,第四的三个人走站在了冀良青的对立面,情况就很复杂了,可是很多人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任雨泽会站在庄峰的一面,难道庄峰收拾他收拾的还少了吗?

    上一次的为三十万元赃款的事情,明显的就是庄峰在背后搞鬼,还有那个广场事故,庄峰也想置任雨泽于死地,为什么任雨泽现在还要帮着他来对付冀良青呢?这任雨泽脑袋一定是进水了。

    事实上连庄峰自己都有点糊里糊涂的,尉迟副书记的讲话庄峰起初是没有报任何希望的,这老小子也不是一年两年的接触了,他开会就从来没有说过一次硬头话,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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