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写一篇策论,针砭时弊,畅所欲言。”
魏悦不禁暗自诧异,这和他一个琴师有什么关系?不过看起来他倒是真的有些懊恼此事。
容善察觉了魏悦的狐疑忙笑道:“也是主子爷想要取笑于我吧,竟然将这篇策论交给我写。我一个抚琴弄弦之人哪里有什么国策可以说的。如今国家安定,歌舞升平,也不知道那些朝中言官哪来的那么多说辞?即便是战乱也仅仅是边疆地区几个蛮夷兴风作浪罢了,何至于上升到国策来了。”
魏悦越听眉头越是紧蹙了起来,单琴师的话虽然不能让她苟同但也寒心的很。不过也难怪,他生活在容家已久,哪里知道这天下百姓的心酸和苦辣。
她一路上行走于流放的路上,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以前也是觉得这升平世界哪里体会的过什么苦楚,这一番确实深有体会。不禁脱口道:“如今虽然歌舞升平,但是积弊日多却也需要一场疾风骤雨般的革新。国家运行譬如江河之水,但求的是一个顺畅,工农商仕,国之四维。农为商之本,商为农之通,器为农之用,而这仕子便要为国家安身立命,各司其职,才能使得家国江山如流水恣意纵横。”
容善的眼眸瞬间瞪大了几许,以前自己对策论时政甚是不懂,没曾想这小丫头竟然简简单单的一个比喻便将江山大业讲解的清楚万分。看不出来小小年纪却有着这般的胸怀,可谓海纳百川,令人好似重新又认识了一次。
魏悦心头怀着魏家灭族之恨,恨萧子谦的狠毒,更加痛恨河西贵族集团为了一己私利互相倾轧,陷害忠良。说起来倒是一直收不住了,言语难免激愤。从国之蠹虫到奸臣当道,从农商之利到用人唯贤,竟然说了一柱香的时间。
容善越听心头越惊,将她的这些话统统记了下来,整理成文便是一篇极佳的策论。对魏悦的欣赏中更多了几分惊叹甚至是仰慕,不知不觉中随着她已经走到了废园的出口。
魏悦猛地停下脚步冲容善福了一福:“单公子请留步,小女子刚才的狂妄之言还请单公子忘了吧!”
容善实在不舍得与她分离,这一番醍醐灌顶之论,才听了一个开头倒是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触。但是此番却又不愿将自己的身份公开了,若是一旦公开,她也不会这般与自己畅所欲言。
想想自己安平侯府的嫡子,读了那么多年书竟然还不如一个小丫头有见地,不禁有些自暴自弃道:“姑娘所言句句金玉,在下实在是惭愧的很无用的很。”
魏悦忙笑道:“人生在世或开疆拓土,建功立业,或解衣怒马,仗剑江湖。或美人如玉,明月轻舟。不一样的人,有着各自的造化,谁又能比谁差到了哪里?”
容善一愣,心头瞬间开解了几许。这丫头说的对,大哥开疆拓土,三弟美酒明月,自己诗词歌赋哪里有错了?只不过是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罢了!
他恋恋不舍送走了魏悦的背影,疾步赶回到了君子轩将魏悦刚才的长篇大论写成了一片策论。倒是能应付一下爹爹明日的问责,只是容二爷绝没有想到正是因为他擅作主张将魏悦的这一篇策论呈给了安平侯,竟然将他与魏悦今后的人生轨迹彻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