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闭关多年,心中惶惶,再加上山路崎岖,这一路上竟然摔了好几个跟头。
走到天枢台的时候,这雨已经扩大成了瓢泼之势。雨水泼洒在脸上,顺着脖颈淌进领子里。
狼狈之下,他顾不上找东西挡雨,只是用袖子抹去了满脸的雨水。睫毛被雨水糊在了一块儿,谢归途艰难地睁眼,几乎看不清东西。
待他看清楚天枢台此刻的情状,当场傻了眼
天枢台上原本陈列着历代掌门的雕像,个个恢宏无比。
可如今,不知为何,那些高大的雕像都倒下了。
为首的那座北斗神君像,竟然从根基出倒塌,断成了两截。经年累月的被风吹日晒,已经变得灰扑扑的,失去了光彩。
谢归途的手颤抖了起来。
北斗神君是雁北一带的保护神,更是他们北斗剑派的祖师。对从小生长在雁北的人而言,祂是最重要的信仰。
如果师父在的话,绝不可能放任北斗神君的神像,就这样狼藉地倒在地上。
谢归途仓皇地跑上天枢台,无助地徘徊了几圈,忽然看见祠堂的长明灯还亮着。
他心中有一丝不妙的预感,迈着僵硬地步子,跨过了祠堂的门槛。
谢归途颤抖地抬头,一眼就看见了数尊新添的牌位。
几峰长老,还有师父和师娘的名字,赫然就在其中。
不可能,这不可能
谢归途目眦欲裂,指尖用力地嵌进掌心,硬生生流出了血来。
他师父是萧无涯,是北斗剑圣,是整个雁北最厉害的大侠,怎么可能会死
闭关时,谢归途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七年光阴犹如一瞬。可当他闭眼再睁眼,外面的世界沧海桑田,一切都变了。
他以为永远会等他的人,都不见了。
谢归途从没遇见过这么可怕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场噩梦。
但他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从这噩梦中醒来。
谢归途不愿相信这一切,踉踉跄跄地去了议事堂。
天色昏暗,雨越下越大,沿路一个人也没有。
山路久经失修,变得泥泞不堪。路边的杂草无人打理,肆意生长,已经长得比他的膝盖还高。
谢归途来到议事堂的门口。这里是北斗剑派的门面,修建的颇为气派,师父总是在这里接待贵客。
门口的两只守门石神兽,一只倒在地上,另一只从当中裂开,脑袋已经不翼而飞了。
谢归途匆匆看了一眼,跌跌撞撞地跨进破败的门槛。狼狈地抹掉了脸上的雨水,他忽然瞥见屋里亮着灯
有人
有一个人影正坐在案台前
谢归途心中又惊又喜,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了,没有敲门,直接浑身湿漉漉地闯了进去
“师父”
昏暗中,那人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不是他师父。
竟然是那位圣使之首,殷福。
谢归途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心情跌倒了谷底圣使大人heihei我师尊呢9”
殷福站起身,朝他走了过来。他拍了拍谢归途的脸,示意他节哀,随后满脸痛惜道“兰玉,你师尊的事,我也很遗憾。但他私通魔族,死有余辜”
谢归途情绪前所未有的激动,当即否认“不可能我师尊不是那样的人”
“私通魔族,这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
殷福看着面前情绪失控的年轻人,沉默了许久,最后满是惋惜道“你师父一生行侠仗义,是值得敬畏的人。他落得那样的结局,说实话,我也很不好过。”
谢归途眼眶一红,哽咽道“师父不是那样的人。”
殷福满脸痛惜道“如今萧无涯已死,死无对证,我虽然心中敬重,却实在没办法为他做点什么。兰玉,作为他的大弟子,只有你能还他清白。”
说着,殷福摊开手,掌心躺着一样东西。
锁灵环。
他道“随我回须弥山受审,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如果北斗剑圣当真无辜,我定会想办法还他清誉。”
当时的谢归途被师门保护的太好,还没见识过世界的阴暗面。
他还太年轻,太单纯,相信只要到了须弥山,首尊长老,还有行空长老都会为他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