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这几日,谢归途睡得不太安稳。每至深夜,他总会梦到前世和楚风临的这一次离别。
梦中的一切都很模糊,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裹住,唯一清晰的只有他们头顶的遮天蔽日的灵树。
“我有东西想给师兄。”临别之际,楚风临伸手在腰带上扯了一下,解下了别在腰间门的那支白玉笛。
谢归途没有伸手。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我只有这个了。”
少年恳求道“师兄,收下吧。”
但谢归途还是没伸手。并非是因为看不上,而是因为他知道这是楚风临母亲的遗物。
“不必,你自己留着做个念想吧。”谢归途温声道,“师兄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它对你而言的意义,比对我要大许多,你还是留着它吧。”
楚风临与他对视了片刻,终于还是妥协,默默地收了起来。
旁人都说,在梦中,人的面孔是看不分明的,可楚风临当时的神情在他眼中却异常清晰。
因为那并非只是一段梦境,更是他耿耿于怀的记忆。谢归途始终忘不了楚风临当时看他的眼神,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对自己说,却不知为何,最终只选择了缄默。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谢归途问道。
少年犹豫着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最终也不知道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闭上了眼,在谢归途的唇上落下了十分轻柔的一个吻。
“师兄,我发誓,我会永远保护你。”
少年转身离开时的背影孤寂,仿佛已经在此徘徊等待了千百年。
而谢归途从愕然中回过神来后,依然和从前的无数次梦境一样,再次追了上去,却依旧是徒劳无功。
视野中逐渐燃起了熊熊大火,空气中浸透了着焦味和灼热,耳边破碎的炸裂声几乎要刺穿鼓膜。
谢归途怎么也追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风临孤独的背影被火舌吞没
卧房里。
谢归途猛地睁开了眼,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梦中被迫直视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他的情绪仍然深陷在那种可怕的孤独感中,一时间门难以挣脱。
在这一瞬间门,他险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好在,楚风临正好端端地躺在他身侧,触手可及。
看着他的侧脸,谢归途摸索着握住了师弟是手。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谢归途那颗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了下来。
树下的那个吻,谢归途已经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大脑在无数次勾勒那段回忆后的添油加醋的。无论如何,他不太能相信当时的楚风临有亲吻他的勇气。
而楚风临当时的眼神,仿佛已经预见到了生离死别。
借着月色,谢归途静默无言地看了他许久。
这样就很好,谢归途心想。
可惜,这样的日子也过不了太久了。
正在装睡的楚风临忽然感觉腰间门一沉,有一条胳膊搭了上来。
师兄这三更半夜的忽然抱住他做什么
感觉有道目光不断在他的脸上逡巡,楚风临忍了一会儿,实在是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和谢归途面面相觑“师兄,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深夜偷看师弟的睡颜的谢归途被抓了个正着,不太好意思地挪开了眼睛,“咳,没有。”
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谢归途已经习惯了自己消化孤独。可难得这一回,梦中弃他而去,怎么也追不上的人,睁开眼时就在身边,谢归途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想触碰他。
可没成想,楚风临一碰就醒。
对上楚风临无辜的眼神,谢归途意识到这样不妥当,悄无声息地松开了他。谢归途的眼眶微红,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对不住,吵醒你了。”
楚风临也不知道是有多大的定力,才能忍住不去瞧他衣领下的那片雪白。“无碍,师兄,我方才就已经醒了。”
谢归途又掩面轻咳了一下,领口毫无防备地散得更开了。他自言自语道“昨晚在水里泡得太久,又吹了风,可能是着凉了。”
黑暗中,楚风临用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睛似乎亮了一点“那我帮师兄暖暖”
也不等谢归途答应或是拒绝,少年滚烫的身躯便贴了上来,将他紧紧压住。谢归途感觉到前襟一凉,衣领就被人急不可耐地撕开了。
谢归途刚刚噩梦一场,心里本就空荡,急于找点东西慰藉填补,没有推开他。楚风临年轻而滚烫的身躯,仿佛一团热烈燃烧的火,将他心中的那点荆棘燃烧殆尽。不待谢归途回应,更为炽热的亲吻掠走了他的呼吸,极为痛快地宣泄着情绪。
这小魔头于此一道有无师自通的才能,先前在他这里尝到过几回甜头,便熟能生巧,三两下就亲得他丢盔弃甲。即使两人的衣衫都还算完整,即便他们已经有过更为亲密的接触,这样充实的亲吻和拥抱依旧令人热血沸腾。
谢归途心中的空荡和恐慌顿时荡然无存,索性暂时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和他乱滚作一团。
“身上这么烫,你酒还没醒吗”谢归途在喘息的间门隙道。
楚风临固然不清醒,自己还跟着他一起疯,怕是更不清醒。但是没关系,他现在不想要清醒。
楚风临被他压着,用那双清澈黑亮的眼眸望着他“师兄,你想要我的话,不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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