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莹的望远镜只是一个雏形,虽然可以看到远处,可到底是不太清晰的,为了提高精度,这份望远镜提交给了墨家。
快至年节,墨家人也清闲,又加上上年他们招了一大批学宫弟子和玻璃厂过剩的产能,八九十块目前能做到的最透的大玻璃直接送到了家门口,他们也开始捊袖子加油干,做出了大大小小的木制管手工版望远镜。
琇莹将望远镜提交后就不管了,大秦有一套自己的军工制品的流程,效率相当高。他不管才是对的,他只能创意,专业的事就该教给专业的人。
琇莹主导农事,他在八月份说要挑新的粮种,他不在,大家也在干活,大司农府现在的花盆里都种着麦,大家都忙着研究如何要冬麦抗倒伏。
后来他们与琇莹琢磨了几个月才一致决定挑低矮些的抗寒的,没有筛基因的机器,这意味着他们要继续挑选,需要一点一点挑植株的大小,比较高矮,一点一点的挑饱满的种粒,其间全要人工。
琇莹他们以前也这样干,现在不过是更费时间一点。
今早下了一场雪,他们如今俯着身子一起检查雪间的青苗,若有冻死的,就拨下来。
寒风正烈,琇莹冻得鼻尖通红。
他伸起腰,连打了个两个喷嚏,陈长在另一块地有点担忧的看他,“公子刚从牢中出来,莫不是着凉了。”
琇莹揉了一下鼻子,摇了摇头,含着鼻音,朗声道,“不是着凉,肯定是有人骂我。”
陈长也是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被灌了一嘴寒风,“在秦赵这块地界,除了王上外,旁人是得有多大的胆子敢骂我们琇莹公子。”
不怕被秦赵那些喜欢公子的婆姨们给生吃了。
琇莹冷哼一声,低头拨了一颗苗,眼神危险,“肯定是那个燕丹在骂我”
昨天的迎接里他躲在后面都看到了燕丹那气得铁青的脸色了,他又让阿毅把燕丹引到赵国人呆的那个驿馆旁边去了,让他每天都可以听着惨叫声入眠,他要是不骂我和我兄长才怪呢
陈长低头锄了个小苗,也是护短,“公子,那这人真不识好歹”
旁边的农家人也道,“此人定是蠢货”
琇莹快活了,觉得今晚去参加迎接燕丹的晚宴也还行吧
他一边拨苗,一边道,“他爹娘一定很爱笑,才生出他这个笑话”
所有人哈哈大笑,多损啊,公子。
琇莹回了长乐候府,将他现在养的原吕不韦的,被阿政刷下来的舍人们聚在了一起,舍人们现在负责印刷报纸和学宫的书,得了琇莹传唤也是奇了怪了。
但是他们还是听话,几百人乖乖地在大厅等琇莹。
琇莹难得因为赴宴穿着一身华服,玄衣宽袖折银纹,袖口领间俱纹云,底下穿着的是绵缎裹白兔毛靴,腰间坠玉。
由于还未行冠礼,只将乌发用朱色银纹的缎带束了起来,绑了个高马尾,露出了他俊雅的容颜,凤目
远山眉,乌发兼红唇,身姿挺拔,如松如柏。唇边含笑,更显温雅。
长宫月色映照容,华光侵照白玉郎。
不少舍人都不由在心里赞一声,“芝兰玉树郎。”
结果他一进了屋,一开口便又是那是凶残暴力的秦琇莹,他将自己写的识字的半成品稿放在桌上,也不说客套话,直接开口命令。
“我需要你们帮我按照这种格式,一个月之内找齐我写的这些常用的三千字,先装钉一份,等我看过,再大量印。至于上面的拼音,你等若不可行,我后期会补全。”
众人看过资料便应了是,这事不难,他们很快便能给公子办了。
至于拼音,他们也尽力学的。
琇莹这才露出点笑,“诸位尽心,此书留名。”
众人眼都亮了,态度也积极起来,公子这是会把他们也写在编者目录上了,他们得好好做。
“行了,你们回去吧,我也得去章台宫了。”
琇莹懒得听他们的奉承话,直接摆手让他们走了。
“硕啊”琇莹支额坐在椅子上,微阖双目,“给我拿个裘衣吧,不然我会冷死的。”
硕忍笑,公子怕冷又怕热,还非要穿薄衣华服去撑场子。
“公子衣确实单了。”
琇莹也是觉得自己幼稚,他也勾唇笑起来,“算了,这天寒,做不了风流郎君。”
硕将琇莹的狐毛裘递给了他,琇莹接过给自已披上了,“苍呢”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一身官服的张苍小跑而来,“公子。”
琇莹没说话,倚靠着椅子,让他先坐下歇会儿。
张苍将自己的宽袖展开掏出了他折好的麻袋,示意琇莹今天可以行动。
琇莹却叹了口气,蔫蔫的跟他说,“阿兄说他是燕王送来的弃子,燕国想借他作引趁着我国发灾和征魏出兵。”
张苍听了这话,也叹气。
琇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中含无意识分泌的泪水。
“行了,走吧他在我阿兄的地盘上一天,我总不会让他好过一天的。”
张苍和硕跟在他身后,刚进章台宫便见了大总管,大总管见他来了。
“公子莫要着急,王上唤你过去说话呢”
公子现在去,多给他脸啊,让他等着。
琇莹不置可否,让张苍他先行去找李斯,便随着他去了阿政所在的内殿。
阿政一身玄色常服,就戴了个玉冠,倚在琇莹超爱的摇椅上看书。
他听见了脚步声,瞥见琇莹穿得跟个衣服架子似的,便唤他过来。
“这身打扮不错。”
琇莹坐在虎皮上,坐在小案旁的椅子上,拿了阿政给他准备的奶茶,先喝了一口,才起身转了个圈,给他阿兄瞧。
“怎么样,阿兄,我今天一定能压死那花孔雀。我这才叫低调中的奢华。”
阿政觉得他这个模样真是可爱,不由地笑出声。
“孤弟似珠玉好看,何必与沙尘比较。”
他轻笑一声,“荧火之光怎敢与日月争辉”
琇莹将自己裘衣脱下,放在地上,抬面看他哥哥,轻轻地笑。
阿政拍了拍他肩,让他吃东西。
琇莹抱着自己的茶,又喝了一大口,从袖中掏出了一副银丝锥叠镶嵌细碎红色宝石的平光镜。
“阿兄,我做的,好看不”
阿政接过了,细细观看,他指着镜边的防脱链问道。
“我与你的都有这长链吗”
琇莹明了他嫌弃这链子累赘,于是从袖中又掏出来一个,为他展示去卡扣的机关,那细如碎星的银制品长镜链应声而落。
阿政将自己手上的链子也拆了,“我俩下次去游猎时,带着这个去防沙也不错。”
琇莹戴上了自己的完美作品给他哥看。
“阿兄,有没有可能,我可以用它来作伪装的,这样的话,别人就认不出我了。”
阿政对他一直以来时常过分跳脱的脑回路已经习惯了,二十多年了,他已经与琇莹基本实现了心有灵犀。
他只说了一句,“打人时先用布把脸蒙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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