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的宫廷生活,多温馨綺丽之作,仍然呈现「花间词」气息。根据内容可大致分為两类:一类是描写富丽堂皇的宫廷生活和风花雪月的男女情事,如《菩萨蛮》:
花明月暗飞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剗袜下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奴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后期─
李煜亡国后,晚年的词写家国之恨,拓展了词的题材,感慨既深,词益悲壮。
李煜词最大特色,是自然真率,醇厚率真,情感真挚。喜用白描手法,通俗生动,语言精鍊而明净洗炼,接近口语,与「花间词」缕金刻翠,堆砌华丽词藻的作风迥然不同。
李煜后期的词由於生活的巨变,以一首首泣尽以血的绝唱,使亡国之君成為千古词坛的「南面王」(清沉雄《古今词话》语),正是「国家不幸诗家幸,话到沧桑语始工」。
这些后期词作,凄凉悲壮,意境深远,為词史上承前啟后的大宗师。至於其语句的清丽,音韵的和谐,更是空前绝后。如─
《破阵子》: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為臣虏,沉腰潘鬢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顏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浪淘沙令》: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书画─他能书善画,对其书法:陶穀《清异录》曾云:「后主善书,作颤笔樛曲之状,遒劲如寒松霜竹,谓之『金错刀』。
作大字不事笔,卷帛书之,皆能如意,世谓『撮襟书』。」。对其的画,宋代郭若虚的《图书见闻志》曰:「江南后主李煜,才识清赡,书画兼精。尝观所画林石、飞鸟,远过常流,高出意外。」。
《渔隐丛话前集、西清诗话》提到宋太祖征服南唐统一中国后感嘆:「李煜若以作诗词工夫治国家,岂為吾所俘也!」
近代学者王国维认為:「温飞卿之词,句秀也;韦端己之词,骨秀也;李重光之词,神秀也。」。
「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而為士大夫之词。周介存置诸温、韦之下,可谓颠倒黑白矣。」。此最后一句乃是针对周济在《介存斋论词杂著》中所道:「毛嬙、西施,天下美妇人也,严妆佳,淡妆亦佳,粗服乱头不掩国色。飞卿,严妆也;端己,淡妆也;后主,则粗服乱头矣。」。
王氏认為此评乃扬温、韦,抑后主。而学术界亦有观点认為,周济的本意是指李煜在词句的工整对仗等修饰方面不如温庭筠、韦庄,然而在词作的生动和流畅度方面,则前者显然更為生机勃发,浑然天成,「粗服乱头不掩国色」。
李煜词摆脱了《花间集》的浮靡,他的词不假雕饰,语言明快,形象生动,性格鲜明,用情真挚,亡国后作更是题材广阔,含意深沉,超过晚唐五代的词,不但成為宋初婉约派词的开山,也為豪放派打下基础,后世尊称他為「词圣」。
后代念及李煜的诗词中以清朝袁枚引《南唐杂咏》最有名:「作个才人真绝代,可怜薄命作君王。」
1957年4月10日,***同《人民日报》社负责人谈话时批评「书生办报」说:「南唐李后主虽多才多艺,但不抓政治,终於亡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