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对中兴济世的热切,对淆乱乾坤的指斥,对横行霸道的愤慨,对漂泊流离的悲伤,对生灵涂炭的悲悯,对物力衰竭的惋惜,对博施济眾的讚美」,而正是这些沉重情感的表达,使得杜诗的语言趋於「沉鬱顿挫」。
吴沆《环溪诗话》评杜甫晚期诗句「恣肆变化、阳开阴合」,又云:「惟其意远,举上句,即人不能知下句」。
吴沆又说:「凡人作诗,一句只说得一件事物,多说得两件。杜诗一句能说得三件、四件、五件事物;常人作诗,但说得眼前,远不过数十里内,杜诗一句能说数百里,能说两军州,能说满天下,此其所為妙」
杜甫的诗歌兼备多种风格的,元稹这样评价杜甫:「至於子美,盖所谓上薄风骚,下该沉、宋,言夺苏、李,气吞曹、刘,掩顏、谢之孤高,杂徐、庾之流丽,尽得古今之体势,而兼人人之所独专矣。」
秦观也有类似的看法:「於是杜子美者,穷高妙之格,极豪逸之气,包冲淡之趣,兼俊洁之姿,备藻丽之态,而诸家之所不及焉。然不集眾家之长,杜氏亦不能独至於斯也。」
例如杜甫也有狂放不羈的一面,从其名作《饮中八仙歌》就可以看出杜甫的豪气。「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是他的创作风格。
唐代的大文学家韩愈曾把杜甫与李白并论说:「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唐末王叔文当永贞革新垂败时,反覆吟诵杜诗「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以抒悲愤。
王安石表彰杜诗「丑妍巨细千万殊,竟莫见以何雕鎪」的成就。陈善《捫蝨新语》卷七:「老杜诗当是诗中《六经》,他人诗乃诸子之流也」。
蒋士銓《忠雅堂文集》卷一《杜诗详註集成序》亦称「杜诗者,诗中之《四子书》也。」
胡应麟在《诗藪》中说:「唯工部诸作,气象巍峨,规模巨远,当其神来境诣,错综幻化,不可端倪。千古以还,一人而已。」
杜甫的诗歌在格律上,具有鍊字精到,对仗工整的特点,符合〖中〗国诗歌的「建筑美」,例如「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就是杜诗鍊字与对仗高超的体现。
另外,在体裁上杜甫有许多创新,例如他在五七律上的创造性也是他文学创作的独到之处。
杜诗有诗史之称,这种说法最早见於晚唐,「杜逢禄山之难,流雍陇蜀,毕陈於诗,推见至隐,殆无遗事,故当号為诗史」。到宋时成定论,但诗史之义各有各说。
人有以史事注杜诗,认為杜诗為纪实的诗,可以补史証史,所以称為诗史。这种说法只重史事之虚实真假,而轻视诗的情感特性。另一说是,杜甫之所以号诗史,因其悲天悯人,感时伤事。
但也有不喜欢杜甫诗者,杨亿就不喜欢杜甫,刘放《中山诗话》云:「杨大年不喜杜工部诗,谓為村夫子。」
影响,中、晚唐写实诗人如张籍、白居易、元稹、杜荀鹤、曹鄴、皮日休均受杜诗影响。
杜甫开创「即事名篇」的新乐府诗,描写民生疾苦,下啟中唐新乐府〖运〗动。韩愈诗气势雄壮,沉雄博大、奇险生硬、拗折艰涩、喜以文為诗,乃受杜诗影响。
李商隐诗浓丽沉鬱、气象高远、造语精工,亦受杜诗影响。
宋代孙仅《读杜工部诗集序》说:「公之诗,支而為六家。孟郊得其气焰,张籍得其简丽,姚合得其清雅,贾岛得其奇僻,杜牧、薛能得其豪健,陆龟蒙得其赡博。」
唐人学杜诗的较少,叶少蕴《石林诗话》说:「唐人学老杜,唯商隐一人而已。」王安石亦称「唐人知学老杜而得其藩篱者,唯义山一人而已」。
李调元《雨村诗话》认為:「学杜而处处规,此笨伯也,终身不得升其堂,况入其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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