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像我死了,感觉寒冷逼近我,剩余的生命都包含在你的存在里:你的嘴是我世界的白日与黑夜,你的肌肤是我用吻建立起来的共和国。
顷刻间都终止了——书籍,友谊,辛苦积累的财富,你我共同建筑的透明屋子:啊,都消失了,只剩下你的眼睛。
因为在我们忧患的一生,爱只不过是高过其他浪花的一道浪花,但一旦死亡前来敲我们的门,那时就只有你的目光将空隙填满,只有你的清澄将虚无抵退,只有你的爱,把阴影挡住。
亲爱的,倘若我死而你尚在人世,亲爱的,倘若你死而我尚在人世,我们不要让忧伤占领更大的疆域:我们居住的地方是最广阔的空间。
小麦的灰尘,沙漠的沙,时间,流浪的水,朦胧的风,像飘浮的种籽吹扫我们。不然我们可能无法在时光中找到对方。
这片让我们找到自我的草地,啊小小的无限,我们将之归还。但是爱人啊,这份未结束,一如它从未诞生,它也不会死亡,像一条长河,只改变土地,改变唇形。
如果你的胸膛暂停片刻,如果某样东西不再移动,不再烧遍你的血脉,如果你嘴里的声音逃逸而未形成话语,如果你的手忘了飞翔而沉沉睡去,玛提尔德,亲爱的,就让你的唇微张着,因为最后那一吻该滞留我身边,该永远只停驻於你的嘴里,如此它才可以随我进入死亡之境。
我将一边吻着你疯狂冰冷的唇,一边爱抚你身体遗落的果实,一边寻觅你紧闭双眼的光而死去。
如此当大地接受我们的拥抱时,我们将融合成一个死,永远活在吻的永恒之中。
假如我死了,请你以纯粹的力量继续存活,好让苍白和寒冷怒火中烧;请闪动你那无法磨灭的眼睛,从南方到南方,从太阳到太阳,直到你的嘴歌唱如吉他。
我不希望你的笑声或脚步摇摆不定,我不希望我的快乐遗产亡失;别对着我的胸膛呼喊,我不在那儿。请你像住进房子一样,住进我的离开。
离开是如此巨大的房子,你将穿行过墙壁把图画挂在纯然的大气之中。
离开是如此透明的房子,即便死了,我也将在那里看着你,倘使你受苦,亲爱的,我将再死一次。
别的日子会来,植物与行星的沉默终会有人了解,好多纯粹的事情将会发生!小提琴将散发出月亮的芬芳!
也许面包将和你一样:拥有你的声音,你的小麦,而另一些东西——迷失的秋日马群——也将用你的声音说话。
即使并非全如你意,爱仍将把巨桶注满,如牧羊人古老的蜂蜜,而在我心头的尘土里(那儿贮藏了好多丰盛的东西),你将在瓜果间来回穿梭。
在地球的中央,我将把玛瑙推置一旁,这样我才能看到你像一名抄写员,用一枝水笔誊写植物的嫩枝。
世界何其美好!多麽奥妙的香菜!航行过甜蜜之域的船只何其幸福!你或许是,我或许是,一块黄玉。钟声里不再有冲突纷争。
什麽都没有,除了随心所欲的空气,御风而行的苹果,森林中多汁液的书本:在康乃馨呼吸的地方,我们将着手缝制一件衣服,一直穿到和胜利的吻一样天长地老。
今夜我可以写出最伤心的诗, 比如写下:“夜空布满了星辰, 发蓝的群星在远方抖颤。”
夜间的风在空中盘旋,歌唱。 今夜我可以写出最伤心的诗。 我爱过她,有时她也爱过我。
今夜我可以写出最伤心的诗。 想想...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