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酒吧一向偏乱,容易有一些肢体冲突顾七七是知道的,可是当她迈入酒吧的一瞬间就有酒瓶迎头砸来时,她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慌乱间只听到有人喊了句“小心”,随即顾七七整个人就被护到了那人怀中。酒瓶砸过来,而后碎裂一地,顾七七毫发无损,但,护着她的那个人却已经是头破血流。
温热的血毫无预警的落到顾七七的脸上、身上,那种实实在在的湿濡感让她莫名恐慌,尖叫着想去扶住那个人,却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血,好多好多的血,不停的从她和父母的身上涌出。
原本干净的地面渐渐被鲜血浸透,恐惧和死亡紧紧的扼住了顾七七的喉头,她不顾自己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咬牙自已经被撞得大变形的车内爬出,一点一点的挪向因为撞击力而自车内弹出去的父母。
不要……
不要死……
不要留下七七一个人……
病床上,陷在几年前那场噩梦中的顾七七不停的颤着身子,脸色比起那个头上缝了十三针的男人更为难看,苍白失血,惊慌无助。
守在床侧的太子蹙着眉,握住她没有打点滴的左手,而昏睡中的顾七七也几乎是下意识的回握,唇瓣微启,呢喃的却是父母和另一个名字,“爸爸……妈妈……以墨……”
一滴泪自她紧闭的眼眶滑出,静静的顺着额角落到雪白的枕巾上。太子的表情瞬间冰冷,松开了顾七七的手站起身来,“以后再有野狗到酒吧闹事,直接弄死。”
“太子哥,我们也想,只是……”站在他左侧的人偷偷的抬眸瞄了一眼太子的脸色后,声音压低了些,“只是前几天店里斗殴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又刚好是分区所长的儿子,所以……”
警察三天两头搞突击,表面上是维持治安,实际上就是要为儿子出气,讨公道,一旦在这关头给闹点什么事,也就正好给那龟孙子找事的借口。
这正是一帮下属较为忍让的缘由,但太子又岂会是怕事的人?眼神一凛,直接道,“那就直接告诉兄弟们,最近多去那一区活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追究任何责任。”
“是。我马上交代下去。”
于是,在顾七七住院的那个晚上,隆海的某个分区大乱,械斗不下三十起,两间酒吧被烧,派出所门口被放置了上百个烂掉的榴莲,所有警车都被爆了胎。
隔日顾七七醒来时,护士正要为她撤掉点滴,而那个本该高高在上的太子爷,竟然手撑着下巴窝在床侧打盹。
他看起来似乎不太愉悦,即使睡梦中薄唇还是抿得死紧,将原本妖孽的容颜衬得有些冷情,丹凤眼紧闭,看不出眸中光华流转,妖气逼人,但,那长长的眼睫在眼周投下一阵淡淡的暗影,怎么看他的脸,都显得魅惑力十足。
“你男朋友守了你一个晚上哦,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针尖拔出收妥后,那护士笑着跟顾七七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