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敲响了钟声,很快更远处的神社寺庙也纷纷响起了警钟。
岛津忠教微笑着聆听远处的钟声,“这钟声一刻钟之内就能响彻鹿儿岛,不知道齐彬此时此刻心情如何!”
别看岛津忠教一副纵情放歌的轻快模样,内心却是十分忐忑。这些天来,自己或明或暗屡表心迹,明军却是置若罔闻,直把他当做一个无足轻重的人。难道自己德才有差,明军无所用之?
不!和华一体是亚东复兴不可或缺的环节,自己一定能借助东风,扫除腐旧尸骸,一举廓清海内。
想到这里,岛津忠教挺起胸膛,面对着烟雨空蒙的大海,抑扬顿挫的吟诵起来,“浮生万事恍如梦,肝胆齐酣动赤肠。扶危治乱兴大义,男子何能效懦夫。慷慨一曲高吟罢,舷头已入锦江湾。”
由神社寺院的钟声传递着的警报很快就响彻了萨摩半岛,宁静的鹿儿岛城顿时忙乱起来。虽然天上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鹿儿岛城和城下町的所有街道上,战马驰聘,武士吆喝,车声磷磷,烽火员列队行进,警钟齐鸣不已。
鹿儿岛城建在离海岸很近的城山上,城下町就是以鹿儿岛城为中心,一直绵延到海岸边的町场。
江户时代,为了防备各藩大名造反,推行一国一城令。藩主大名所居住的作为政厅所在的城只能保留一个,其余的城池全部废除。各藩的城下町被整备起来,武士团则强制必须定居于此。城下町成为藩域政治、经济、交通的中心,大规模的消费经济逐渐地发达起来,也成为近代经济的源流。
仙岩园离城约六里地,是岛津家的别墅庭园。
假山照樱岛,池拟锦江湾。仙岩园背倚苍翠的矶山,前面是波光闪闪的锦江湾,是一座占地面积约5万平方米的庭园。
岛津齐彬自从托病修养,一直就隐居在这里。三百名武士背枪带刀,头戴斗笠,整齐的列队在仙岩园的大门前。这是鸟津齐彬的亲卫武士,是齐彬最为精锐的力量。
自打琉球传来消息,那霸陷入明军之手,岛津齐彬和他的重臣们敏锐的意识到,明军随时可能发动对鹿儿岛的袭击。仙岩园立即变成萨摩藩的大本营,岛津家的重臣精英每天云集在这里,研讨对付明军的对策。
德川幕府为了抑制水军力量的发展,颁布了《大船建造禁令》,禁止建造一切载重5oo石以上的军船。所以历年来,萨摩藩的防御主要集中在东北方的陆地上。从没想到有从海上威胁到萨摩藩的敌人。
现在遇到明军随时可能从海上来犯,萨摩蕃的精英们全都犯难了。岛津齐彬等人也怎么也想不明白,那霸港的防御精心准备了半年,结果半天不到的时间,就陷于所谓的明军之手,这让新近冒出的大明就这么厉害吗!
市来四郎是岛津齐彬的亲信随从,他打着一把油纸伞,急匆匆的沿着卵石铺成的小径,绕过曲水之庭,穿过翠绿的竹林,来到层层叠叠宽阔绵延的本殿前。
室内,跪坐在榻榻米上的小松清猷报告说,总动员令已经下达,沿岸的四个炮台已在全力戒备,一万名正式编制的精锐士兵也开始向鹿儿岛城集结,分散在藩内各地的武士们都在动员之中。
齐彬点点头,“嗦嘎!”
“主上,目前有一个最大的危险,就是仙岩园位于海边,实在不安全,很容易遭到炮击,请主上立即移驾千眼寺。”说完,小松清猷立即跪伏在地。
“请主上立即移驾千眼寺。”大久保利世等萨摩重臣全都俯伏在地。
千眼寺在矶山山顶上,离海岸较远,相对比较安全。
“兵戈未起,我倒先溜了。”岛津齐彬厉声说道,“岛津家出个混蛋藩主吗!”
群臣皆俯伏在地,不敢言语。
齐彬双手慢慢捧起了茶杯,很坚定的说道,“我现在就回天守阁去!”
所谓天守阁是从日本战国时期兴起的军事城堡建筑,同时又是该城城主的居所,也是藩主权力的象征。
岛津齐彬想要站到天守阁的最高层,亲眼看看明军的模样。他心说,这日月海盗自称是华夏正溯,应当有上邦的气度吧,不会那么轻易妄动干戈。
“主上,明军已经进入锦江湾,随时可能到达鹿儿岛城下,我请求前去交涉查看虚实。”说完,伊地知正治跪伏在榻榻米上。
伊地知正治幼时一场重病,致使他的一只眼和一只脚残废,后他发奋学习剑术,学习兵法,深得奥义,成为萨摩藩学校造士馆的教授,乃是萨摩藩兵法大家。
小松清猷直起身子,“还是我去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齐彬望着窗外缠缠绵绵的雨丝,品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小松清猷代表萨摩藩前去交涉,龙右卫门作为随从。”
侍女拉开门,市来四郎走了进来,“主上,一切准备就绪。”
“启程!”岛津齐彬在小姓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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