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静得听到周纯熙轻微颤抖的呼吸声。
白茶抬起腿要走,手突然被人攥住,她回头,周纯熙站在那里,泪水无声地落下,悲伤地看着她,“你还是恨我,对吗?”
“……”
白茶看着她漂亮到看起来十分无辜的一张脸,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拿开,“周纯熙,你应该明白,当初我在法庭上没将真相说出来,是我对你最后的情份。”
如今,真的再没有了。
闻言,周纯熙的眼睛彻底被泪水浸淫,抿住的红唇颤栗不已。
那一年的法庭上,周纯熙作为被害者之一一开始并不愿意出庭,直到最后一场庭审,她才站出来。
周纯熙到的时候,证人席上是白茶在坐着。
辩护方的律师不停用各种角度去询问白茶,想从她的证词当中问出一丝可攻破的地方。
“为什么在听你的叙述当中,我听不到你们两个有任何反抗的地方?”律师问道,“你们是两个人,第二被告只有一个,你们当时还有电击棒,你们是锦华的资优学生,该说是天资聪颖,又有朋友默契,怎么会想不到合作去将第二被告击晕?
而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在UPUP里到处乱蹿。”
白茶坐在那里,低声道,“电击棒在逃跑的过程不慎弄丢了,我也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叶桦那个时候变得力气特别大,一反抗就会遭受到更痛的虐打。”“还有一点,周纯熙当时已经打开了旁边房间的门,我在你的证词中也看到,你当时还能勉强诱哄一下失去常理的第二被告。”辩护方咄咄逼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安
抚住第二被告,然后跑进房间逃生,而是选择留在那里被虐打?”
听到这样的质问,白茶慢慢转头往观众席上看去。
周纯熙被自己的父母拥坐在中间,她坐得很高,惨白着一张小脸,双眸惊惶恐惧地望着白茶,一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
那一刻,白茶看到了她眼中的哀求和崩溃。
叶桦失了常性,事情本身于他而言就像断片一样浑然不记得,应景时又出现在黑暗中,那扇门什么时候开的,什么时候关的,在那种高度紧张下,他也没去在意。
那一扇门的真相,只在白茶和周纯熙之间。
白茶知道,自己一旦讲出真相,这女孩一帆风顺的人生就要被毁得差不多了。
她想着梦中绝望的周纯熙,想着和周纯熙相处的这一年……辩护方的律师还在步步逼紧,“如果证人应景时没有及时赶到,你已经变成更深意义上的受害者,到时第一被告和第二被告就要承担上更大的罪责,你不觉得你身上的疑问
点太多么?你怎么解释?”
律师在往一个方向引,她是故意想被害,从而告倒许安安和叶桦。
她的视线慢慢从周纯熙的身上收回,道,“我之前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在我跑向门的时候,叶桦就已经失控,那时候我安抚不住他,只能被他拖在地上打。”
她这么坚持,律师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只能当做一个疑点移交法庭。
白茶走下证人席的时候,看到了周纯熙感激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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