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低声下气的样子,她没有几分动容那是不可能的,但说这几句话,不过是为了宽自家殿下的心。
自从先皇驾崩,梅妃娘娘带禹王殿下离京后,自家殿下就彻底成了没家的孩子。
在禹州的日子,远没有这些日子她在漠北笑得多。
这一点,青叶实在太清楚了。
“睡吧,等明日裴将军回来了,殿下要还没出气,那就和方才一样,拿着枕头狠狠砸他,直到出气为止......”
宝嫣忽然被青叶姑姑这话逗笑了,破涕为笑,睨了她一眼:“枕头怎么行,当然得用拳头......不对,还是用棍子吧。”
“对,棍子好,用拳头还手疼。”青叶笑着放下帐幔,在床榻边守着,直到宝嫣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出了房外。
夜深了,可北面的天际隐隐被猩红染红了。
青叶定住身子看了一眼,心中微微有些忐忑。
*
漠北军营中。
裴寂看着低头站在跟前的一众下属,脸色阴沉得吓人,沉声道:“奸细都揪出来了?”
这话一落,本就冷凉的夜间,气温直线下坠。
众人不由得挺直了脊背。
为首的人终是开了口:“禀将军,一切都如将军所料,将军带着公主出现在闹市后,军中就有人有组织有计划的开始散布各种谣言,参与的相关人等,属下都已盘查清楚,其中甚至不乏有.....属下身边的亲信......”
“属下该死!”
一时间,本来站得笔直的人,一下整齐划一地跪了一地。
庾卓呼出一口气,将手边那份写满了奸细的册子递了过去。
刚才看到这份名单时,他就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愧是薛冉。
安插的奸细都不在军中重要的要职上,反而都是些不起眼的小角色。
其中最重要的职位是营帐外的守卫士兵,其余的皆是火夫、马夫一类。
可就是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却能混成他们这些军中大将的亲信,也正是因着这些小人物的身份,才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潜藏这么久。
如不是将军这一出故意露出“马脚”,他们还察觉不了。
想想真是后怕!
想到这里,庾卓抬头去看自家将军的神色。
裴寂眉眼间虽有郁色,但神色依旧淡淡,隐隐有几分戾气。
“将军,这些人如何处置......”庾卓沉声道。
这些人虽然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但无一不是在小圈子里有所人气,深受众人喜欢。
如一下子无缘由的处置这一百多号人,这不利于稳定军心。
“暂时先不动他们,”裴寂“啪”的将那册子合上,摆手让跪着的人都下去。
等到帐中只剩下他和庾卓时,裴寂幽幽道:“你说这些人都是薛冉的人?”
这时栾越匆匆忙忙闯了进来,半边脸都黑了,暴跳如雷道:“将军不好了,士兵来报,我们养马驹的地方被北辽人发现了,北辽人来势汹汹......”
庾卓怔了下,一下明白了过来,怒声:“这其中还有北辽的奸细!”
“这事交由我去查。”庾卓快步往外去。
裴寂在桌面上轻点的手指顿住,取了悬在一侧的宝剑,沉声道:“走!”
“好。”栾越急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