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赵官家不好的联想。
大宋这边,老臣重臣,不在少数。
不只是文官,还有那些有着光复之功的武将,难不成闹到最后,当真要高举屠刀,大肆屠戮吗?
赵桓不想,更不会这么做。
一个最好的办法,就是要消除这些小人的生存空间,防微杜渐,收拾人心。
朕老马不识归途,这帮小人务必铲除!
“你去告诉赵鼎,给朕查清楚,如果查不清楚,那西夏这个国家……也就不用存在了!”
张浚一怔,随即大骇,连忙去见赵鼎,丝毫不敢怠慢。
他能清楚感觉到,赵官家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
“官家心中自有一股浩然气啊!”赵鼎听完张浚的叙述,微微叹了口气,十分感叹,“张枢相,你一定清楚,当年官家说一切以抗金大业为先,留下了许多老臣,便是蔡京之流,也没有立刻诛戮。”
张浚点头,“的确如此,相忍为国,官家看得远啊!”
“那如果不用忍了呢?”
张浚骤然吸口气?可以不用忍,那赵官家会怎么样?
还真不好说,就像这次?
赵鼎感叹道:“有人身处浊世,时间长久了,也就污浊了。官家也是这么过来的。只是这八年下来,官家始终心怀百姓,力主清丈均田,严厉处置贪官污吏。如今老夫方知,圣心如莲啊!”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张浚陡然吃惊,虽然说讲皇帝有良心,有点不符合长久的观感,毕竟天子自私自利,只关心自己的权柄,已经是大多数人心里的共识。
毕竟一个人当皇帝,总不能越当越善良,越当越是好人吧?
“赵相,倘若真能如此,只怕,只怕……”他说了半天,没有找到合适的词儿……赵鼎倒是微微一笑,“只怕不是百官之福……天子圣睿,励精图治,心系万民……我等就要宵衣旰食,熬干心血,赔上一条老命,还要时刻殚精竭虑,丝毫不敢奢靡享受啊!”
张浚眉头微挑,突然失笑道:“赵相公一心谋国,我等却也不是贪图享乐的人,能和君父同心同德,造福万民,我张浚百死不悔!”
“好!”
赵鼎欣然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和衷共济吧!”
相比起君臣相得,朝臣之间,能够建立起超出朋党范畴的合作关系,更是几乎不可能。
只不过在针对西夏这件事情上,大宋这边当真动了起来。
经过仔细商讨之后,皇叔赵士?和兵部尚书刘子羽一起前往横山,去拜祭仁多保忠。
赵士?以大宗正身份亲临,着实太惊人了,
仁多保忠这条老狗,值得大宋这么在乎吗?
“当初仁多保忠曾经请求赐姓为赵,后来虽然改回原姓,但不光是官家,还是大宋,都是认这个人的!”
“仁多部为首的横山党项,曾经出动兵马,协助大宋,抗击金人,立下赫赫战功。李永奇战死,李世辅将军尚且率领骑兵,为国尽忠。大宋不会忘记任何一个功臣,仁多保忠之死,是大宋和西夏两国的巨大损失!这样一位有着再造之功的老臣,忠臣,必须得到应有的尊重!”
赵士?定了调子之后,刘子羽立刻给西夏国中送信,要求见仁多保忠的亲族,并且给他的亲人后辈提供方便,准三人去大宋武学进修。
一位宗室大佬,一位朝廷重臣,他们前后的表态,传到了兴庆府……才十几岁的国主李仁孝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包括他身边的人,居然也是大吃一惊。
“大宋朝疯了,区区老狗,区区老狗,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李仁孝不停念叨,国主的话,倒是让他身边的几个人格外难堪,的确,不过是狗一样的东西,用得着这么在乎吗?
大宋怎么会对老匹夫这么好,要知道这样,我们,我们也给大宋当狗啊!
很可惜的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大宋的青睐,李仁孝不得不匆匆离开兴庆府,前往横山,去拜祭仁多保忠,去见大宋的两位重臣。
而就在李仁孝离开兴庆府的当天,一对兄弟悄然来到了横山,求见赵士?。
“拜见上国大宗正,我等有铁证,是国主李仁孝害死了仁多老前辈!”
“什么铁证?”
“凶手!”
“你们知道凶手?”
“没错!”两兄弟抬头,“回大宗正的话,就是我们兄弟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