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
而陈衔玉,则是在思考着骆雨荷随口问出的那个问题。
“师父,我是个孤儿,托庇在陈家。但他们也就管我一口饭。我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将会平平淡淡地过下去,也许想办法在陈家找个事做,或者离开。是您指着我,要收我为徒,我迈入了完全不同的世界,我所见到的,我所学到的,真正令我脱胎换骨的,都是您给的。”陈衔玉道,“我不知道其他师徒是如何相处,也不需要知道。师父,这世间,只有您对我好了。”
既然如此,骆雨荷这个师父,岂止是不错?
她是陈衔玉半生凄苦中,唯一的温暖,唯一的光明。
陈衔玉不敢想象,若是失去骆雨荷,他会变成什么模样。
所以,即使入魔之后,一旦看到骆雨荷,他也会强迫自己压抑住那股杀性,他不能伤害骆雨荷,他无法失去骆雨荷。如果骆雨荷要他忍住杀性,别伤害人,他会做到。他不想因为伤害了其他人,而失去骆雨荷。他允诺她,无论多么努力,都会抑制住那种感觉。
但是,陈衔玉实在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师父。”
他看着骆雨荷,目光凝重:“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无药可救,您不要管我,直接走吧。”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再也无法抑制这股杀性。
那么,还不如让她走。
他是舍不得失去骆雨荷,但他更不希望,永远地失去骆雨荷。
如果他先行离开,便是分离,起码骆雨荷还记得,他是她的徒弟。
骆雨荷无奈地看了他良久,才深深地叹出一口气:“你不会的。”
她们师徒二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骆雨荷还记得不久前,实在不是很久,只不过是几天前,她们还安安乐乐地四处游历着。
但此刻,人是依旧,心态,却已经与从前截然不同了。
陈衔玉犹豫半晌,忽然鼓起勇气,伸手抓住了骆雨荷的手。
两只手轻轻握着,令他恍惚想起了前事。
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骆雨荷带他走,便是这样,牵起他的手,就让他拥有无限勇气。
骆雨荷的面上,微带凄苦,令陈衔玉更是看得心痛。
他本是为了保护骆雨荷,才豁尽一切,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反倒令骆雨荷更加痛苦了呢?
令她伤心的元凶竟然是自己,陈衔玉实在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骆雨荷一直没有说话,自从陈衔玉说完那句话之后,她便是现在这样。
面色忧愁,眼眶微红。
她又伤心了,又是因为他做错了吗?
陈衔玉笨嘴拙舌,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他只能用力握紧那只手。
他心中满怀歉意,全是愧疚,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挽回。
就在他几乎要崩溃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自己握住的那只手,也慢慢地握了回来。
她只是轻轻地抓紧他,慢慢用力,但陈衔玉能够感觉到,她也在回握他。
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努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