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我方才没有出全力。”他警告道,“我不出全力,正是看在乃父的面子上。”
任自在扬声道:“什么面子?分明是约定!知道这约定的人,可不止其余几位前辈,还有的,便是天道!”
连天道规矩,也不怕吗?
任自在记得任玄御说过,那约定若是被毁了,惩罚可是相当恐|怖的。
扈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深呼吸,是压抑怒火。
他真不想,也真不能杀他。
“我不会杀死你,也不会让你修为尽废,可是,你不要做得太过分,否则,除了这两种后果,我还有得是办法收拾你!”
这句话从别人口中吐出,是威胁;
从扈枭的嘴里说出来,便是预兆。
他敢说,也敢做,更是绝对能做到的。
任自在当然记得任玄御临走前怎么说的,他报了好几个人的名字,包括扈枭,最后就说了一句——这些人,哪个都不能得罪。
他不知道扈枭的可怕吗?
任自在没见识过,但他知道任玄御不会对他说大话。
但知道又如何?
他只是重新抓紧林惜月的手腕,挽留她:“别走。”
林惜月第三次甩开他,三次,一次比一次用力。
“任宗主,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不在赤金山,说你我有争执,说我离开了,那若是我哥,哥哥的师父他们走了以后,我又怎么办?离开日月宗?你肯吗?留在日月宗?可我怎么在那些人面前出现?你若真心当我是你的夫人,你的妻,陪伴你一生的重要之人,你为何不替我考虑?到时候,我要如何自处?”
林惜月言辞凿凿,任自在呐呐无言。
然而林惜月还没有说完:“你非要我留下,我就只能藏起来,可是,我藏起来又能藏多久?躲躲藏藏一辈子吗?以什么身份?我能出现吗?谁知道我的存在,你不在的时候,我怎么办?每一天等待你短暂的现身,陪伴,与长久孤单的寂寞?让我做到这样,全都只是为了堵上你胡说八道制造的漏洞,为了维护你珍贵的自尊心?”
“……”
“你凭什么留下我?夫妻不止相敬如宾,能支撑两个人一辈子走下去的只有爱。”
任自在多想说他当然爱她。
但此时此刻,听完林惜月的话,他便觉得,若是说了,只是在林惜月的心上再割一刀。
她不会相信了。
“任自在,你爱我吗?”
我当然爱你。——所以,任自在轻移脚步,后退了一步,头始终低着。
林惜月看了他好一会儿。
她的话,也如同锤上鼓面的重重鼓槌,敲响了两个人的心。
扈枭下意识看向云长信,脑海里如走马灯般的画面与云长信一模一样。
唯有林逸岳一人无所事事,无聊至极,索性左顾右盼地发呆。
他先看师父那对。
云长信问扈枭:“那天你留那句话给我,究竟是为什么?”
扈枭差点就说了。
他好不容易恢复一丁点理智,便慌忙回答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我不是余蛮言。”
云长信叹息一声,眼睛里都是失望的情愫。
二人好不容易恢复得正常的气氛,又一瞬间低落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