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元年春,高桓废魏帝,自立为帝,改国号为武,建年号为嘉佑。
魏朝的永兴元年和武朝的嘉佑元年也就是同一年,高昶支持高桓称帝,并且参与了谋划,高桓登基后,高昶升任中书令。不过他这个中书令没有做太久,只做了两个月,四月的时候就因事得咎,罢了官闲居在家。
这段日子他同那个许珲关系非常好,许珲跟他一样,也是积极替高桓谋划称帝的功臣,却在高桓即位后被冷落闲置,许珲原本做着大将军府长史,最得高桓的信任,现在却也告病在家,还有好几个跟他们处境相似的,没有正事,便时常聚在一起喝酒谈闲。高昶跟许珲这些人又不一样,许珲他们是高桓的幕僚,下属,高昶却是自成一系,高昶是河北起家的,有兵有权有地盘,有自己的人马,虽然也在高桓手下任职,但他不是高桓的下属。当初刘崧被杀,他率先带兵进入洛阳,收拾了刘崧的残余旧部,然而考虑到自己实力不足以掌控洛阳,他并不敢效仿刘崧当土皇帝,而是经过慎重的思考之后,把高桓从并州请了回来,把皇帝也请了回来,让高桓来坐镇洛阳,主持大局。高昶虽然被免了中书令的官职,但他在洛阳的地位并不因此动摇。
高昶被罢官实际上是他故意为之,为的是韬光养晦,如今高桓刚即位,高演在朝中积极的扩张势力,高桓没有别的儿子,就这一个儿子,作为高桓的继承人是板上钉钉的,满朝都是他的拥簇,这位准太子,高昶是不愿跟他硬碰硬的。
偏偏高演又看他不顺眼,高昶于是故意犯了个错处,让高演寻衅罢了他的官职,告病在家休养。
上一次高昶拿刀割手臂之后,元明姝一直怀疑他精神不正常,哪知道高昶只疯了一回,元明姝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又开始活蹦乱跳了,罢官之后更是不得了,他完全嗨起来了,整日府中都是歌舞升平,跟那些个朝中不得志的官员们凑在一块开始享受生活。元明姝看他这大戏唱的是一出接一出的,先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然而很快她就平静了。
元明姝对此视而不见,也并不说什么,她把苏佩钦从河北叫了过来。苏佩钦是苏长亭的侄子,苏长亭老了,苏佩钦这些年取代了老苏替元明姝打理家事,苏佩钦过来,加上赵小武,元明姝有了这对左膀右臂,办事顺心了许多。高昶先是发疯,不许她回公主府,哪知才过了一天又换了口吻,第二天晚上又喝高了,很阔气的抬了几大箱子的前出来,醉醺醺的拉着她去看,拍着胸脯保证让她爱怎么花怎么花,元明姝不客气,直接几大箱子全抬走了。到第三天高昶又后悔,可怜巴巴的要他还回来,元明姝还他个屁,高昶为此抑郁了好几日,天天念叨着,就跟个神经病没两样,元明姝看他神经病的样子还挺好欺负的,狠狠的欺负了他几天。元明姝重新回到自己的公主府,心情十分愉悦,同时她发现她越看高昶越不顺眼了,当着面的时候还好,对着那样一张脸,让谁都讨厌不起来的,她同高昶相处的也还是融洽,虽不能说恢复了往日,却也已经有七八分。
不过不当着面的时候,元明姝便难得想起他,高昶私底下怎么闹,元明姝是不过问的。
她大致知道高昶如今的活动大致就是喝喝酒,赏赏美人歌舞,有时候也出去打猎游玩,至于他有没有别的什么事,元明姝不想知道。元明姝的大部分时间呆在公主府,时常进宫,陪梁太后坐坐说说话,闲适自在,日子也充实。
偶尔她也去景晖苑看看元灏,她最近和元灏走的近,高桓同意她可以经常去景晖苑。
元明姝弄了两根钓竿,叫个小仆提着竹筐,元灏打着甩手,松着宽袍未系,脚上踩着木屐,一张白脸上面无表情。元明姝倒是笑的,边走边给他说着朝中的事:“为着立太子的事,上头那位已经发过好几次的脾气了,高时芳沉不住气。”
元灏道:“皇位早晚是他的,他急什么?逼得皇上厌恶他么?”
元明姝笑的意味深长:“皇上迟迟不肯立太子,他能不急吗?上个月宫里添了两个小皇子,我跟你说过吗?”
元灏望了她,白皙的脸上显出一种惊讶的神色,愣了半天,他迟疑道:“你是说?”
元明姝冷笑道:“谁说的准呢?你瞧着吧,皇上的心思,皇上为什么不肯立太子,其实他们都知道,皇上不想立罢了。只不过他们都装作不知道,非要逼着皇上立,皇上年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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