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屈服

疤都要以数十来计算，疼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然而刚刚那股让人肝胆俱寒的疼痛体验，对帕沃来说真是第一次遇到。

    “怎么样？服气了？”

    蒂娜的语气像个在欺负弱小的地痞流氓，微微翘起的嘴角里吐出的这些字让帕沃心头起火。

    但这些火眨眼间就灭了。

    因为那好像让人身处地狱的疼痛从他另一侧的后腰上传来，可能是故意如此，再次闪现到他背后，蒂娜没有重复重击原本的部位，而是换了一边，只不过结果一模一样。

    半分钟之后，帕沃还没有爬起来，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怎么样？服气了？”

    就像男子无法想象分娩的痛苦，女子无法想象蛋裂的疼痛一样，后腰被痛击产生但痛苦是帕沃从来都没有想象过的剧烈，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但不是什么好的体验，或许他今后忍受痛苦的能力会更上一层楼，但他绝对不想再次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他的后腰遭受了三次重击…

    而且一次比一次重…

    直到他说出了“服气”这两个字之后，这种折磨才终于结束。

    ……

    大概是差不多的时间，SOS海贼团的一位熟人正遭受着比帕沃更为强烈的痛苦，那是在生死之间徘徊的酷烈刑讯手段，绝对比老虎凳更刺激百倍。

    所以，博格坎普在第三张纸贴完并洒水后不久，便屈服了。

    这一次在时间上来说，比他遭受老虎凳折磨时要短上许多，毕竟人都需要氧气才能生存，而让一个人窒息需要的时间真不长。

    几十秒就够了。

    湿透的白纸被粗暴的从他脸上扯下来，第一时间他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虽然这狭小的刑讯室内真谈不上空气清新，但对于刚刚经历了三次窒息死亡危机的博格坎普来说就算是周围全都是粪便的恶臭，那空气也是香甜可口的！

    剧烈的吸气吐气，让他喉咙有种撕裂的疼痛感，被绑在刑具上的身躯也整个颤抖起来。

    虽然沉浸在能够呼吸的幸福感中，但是当他看到一张灰暗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阴冷的目光好像毒蛇一样俯视着他的时候，博格坎普急忙用嘶哑干涩的嗓音说道：

    “让我休息一会，我全都会说的…等我说完…给我个痛快…”

    这位求生意志十分强烈的人，之所以如此说话，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因为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和抓住他的人可不属于多弗朗明哥的势力，本来他也有死定了便什么也不透露的想法，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很快就让他这种微小的意志力土崩瓦解。

    毕竟是屈服过一次的人了，再屈服一次并不是很困难。

    那人点了点头。

    所以博格坎普得到了宝贵的，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昏暗的刑讯室里只剩下还被死死绑在刑具上的他，他也没有要求解开束缚的意思，因为只是这十分钟的休息便已经能算是大发慈悲，对将死之人的最后怜悯了。

    这十分钟，也是他生命中最后的安静时光。

    明知必死的情况下，这时候博格坎普反而心情平静，没有深刻蚀骨的恐惧也没有面对死亡后未知的紧张。

    他反而略有期待：

    人死之后，有没有灵魂呢？

    或者只是永恒的黑暗，一切全部消失？就像无梦的熟睡一样，只是再也不会醒来？

    这个答案，他马上就要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