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脖子上,马腿上,马肚子上,马屁股上,甚至马脑袋上都挨了两针。敖沧海骑的是普通战马,不是观音菩萨的金毛吼。
胯下战马连嘶鸣一声都没有,“噗通”一声前腿一弓便摔倒在了地上,口土白沫四蹄抽搐,眼见是不活了。
敖沧海倒也算是激灵,在战马倒地的一瞬间便甩开马镫就地一滚。险险没被倒地的战马压在身上,还没等他站起身来。几柄带着钩子的长杆便勾在了他的身上,也不知道有几条汉子在用力拉扯。敖沧海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身子便被拖着往藤甲兵的军阵之中走。
属下骑兵大惊失色,敖沧海可是护着云玥南征北战的大将。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他失陷在这里,侍卫们疯了似的冲了上来。刀劈斧砍,想将敖沧海弄出来。
无数支吹管再度嗨起来,战马一匹匹倒地不起。侍卫们一个个跌落马下,待遇跟敖将军基本相同。钩杆子往身上一搭,然后便死命的往军阵里面拖。
敖沧海发了狠劲儿,一辈子打雁今天居然被麻雀啄了眼。身子在地上飞速滑动,手上却不含糊。反正他一身铁甲刀枪不入,依仗马刀没有脱手。一柄马刀四处劈砍,身边惨叫声成串儿的响起。
虽然这些藤甲兵的身上都穿着结实的藤甲,可脚上却没有。倒地的敖沧海恰恰就是往脚上招呼,马刀锋利切削之下一只只人脚和他的主人分离开来。而与此同时,一根根大木棒子也朝着敖沧海猛招呼。
云家铁甲不怕刀劈斧砍,可就是怕这些钝器打击。这种纯力量伤害,可以透过铁甲直接作用于人体。
就好比你穿了沉重的防弹衣,不幸被子弹击中。万幸的是,子弹没有穿透防弹衣,但巨大的动能足矣打断你的骨头。
大棒子威力虽然不及子弹,但原理大致相同。大棒子敲在铁甲上“咣”“咣”的响,敖沧海的耳朵,也跟着“嗡”“嗡”的响。一根粗壮的大木棒子狠狠敲在敖沧海的胸口,敖沧海只觉得胸口一闷嗓子眼儿一甜。“噗”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敖沧海咬紧牙关。知道今天是没个好,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马刀向身边一拉,一声惨叫便响起。接着一个高大的身躯便倒在了旁边,定然就是这个壮汉袭击自己。敖沧海想也不想,马刀直直的便捅进了他的脖子。
或许是他的悍勇吓到了那些藤甲兵,藤甲兵们四散着跑了开去。敖沧海趁机站了起来,可还没等站稳脚跟。便觉得一股热浪袭来,“啊……!”敖沧海感觉浑身剧痛,那种烈火焚身的感觉只在当年被燕人伏击灼烧时才尝过。
巨大的痛苦使得敖沧海好像疯魔了一般,手中马刀四下劈砍,却发觉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
又一股热浪袭来,“啊……!”敖沧海的惨叫声回荡在山峦之间,好像要将整个天地都震塌一般。
云玥亲自给敖沧海解开铠甲,热油顺着铁甲的缝隙钻了进来。好在有丝绸内衬阻挡一下,皮肤虽然大面积烫伤,不过还算幸运命终究是保住了。
跟随他的那十几个侍卫,最终只活下来三个人。羌兵更是伤亡惨重,若不是云玥驱人赶着大象冲上来吓跑了那些藤甲兵。今天,敖沧海就交代到这白水关前。
这些岭南猴子还真不简单,知道铁甲难破,居然想到了泼热油这一招。谁他娘的打仗还带着滚烫的热油?
丝绸内衬跟烫熟的肌肤连在了一块,好在敖沧海本就大面积烧伤过。脸上也是狰狞可怖,这副尊重毁容等于整容。现在天气还是有些冷,希望不会感染。不然,敖沧海就算躲过了这一劫,依然还是会奔向鬼门关。
看着敖沧海牙关紧咬,胡刀骑士们都用希冀的眼神望着云玥。侯爷无所不能,上一次能够将敖将军从鬼门关拉回来。这一次也一定能!
“用烈酒给他擦拭伤口,如果他不发热就能活。如果发热,就会死。这里有扁鹊先生的药,给他服了。还有些外用的,也给他敷上。要死要活,一看老天二看他自己。咱们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云玥将扁鹊那些不明成份的药拿了出来,吩咐医官给敖沧海用上。
没听说云南白药对烧伤有效果,可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侯爷!给敖将军报仇啊!”胡刀骑士们瞪着血红的眼睛鼓噪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