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胸口湿了好大一片。这货索性敞开衣襟,用胸膛迎接微微有些沁凉的晚风。
“阿娘说,咱是正经的华夏苗裔。怎么能娶一个外族女子,这第一房若是生下孩子,那可是嫡子要继承家业的。有一个外族的娘亲算是怎么回事,无忌他们被母亲鼓动,也不认这个大嫂。我是夹在中间两头难做人,那滋味儿……哎……!”乌孙季长又猛灌了一口,灌得有些猛一阵强烈的咳嗦从嘴里喷出来。
“后来,娘亲便给我张罗亲事。说是趁着她还没有身孕,必须让我有一个嫡出的苗裔。那也是一个好女子,老子又他娘的做了新郎。
开了春我又去跑北地,她送了我一程又一程。当时合计着,即便娘亲对她不好。到底是老子娶家来的,怎么着也不会太过份。没想到……”
云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个孤苦伶仃的外族女子。在华夏地界生活,语言难以沟通,生活习惯迥异。而且,还不受夫家待见。这样的日子,想想都觉得难熬。
乌孙季长一口气将酒瓶子里的蒸酒喝干,一挥手便将酒瓶子扔了出去。远处响起“哎呀”一声惨叫……!
“没想到待老子回到家里,见到的只是一捧黄土。”云玥第一次发现,乌孙季长的眼泪,一滴居然有葡萄干那么大。铁塔一样的汉子,哭得像个月子里的娃娃。嚎叫的声音半个燕京城都听得见,踉跄的脚步迷醉的眼神,没嚎几嗓子便仰面倒下。血水合着鼾声一起飚飞!
哎……!这是乌孙季长用自己的例子来提醒云玥,不要辜负了夏菊这个小姑娘。少司命鬼一样出现在身后,眼睛肿得像个桃子。
查看了一下乌孙季长的伤势,脑袋磕破了。可能是大量饮酒的原因,鲜血流个不停。白药一个劲儿的洒,才算把伤口糊住。
“抬走吧!着人看着,明天就让老仇头带队去海边儿吧!”云玥摆了摆手,围拢过来的杀才便弄来一副担架,将乌孙季长抬到房间里休息。
云玥的心底更加不安了,乌孙季长的话他感同身受。夏菊对自己非常好,侍候得妥帖周到。乌孙季长虽然粗鄙,但有些话说得没错。别人对你好,其实你是感觉得到的。
“回平凉,明天就回。”呆呆的发了一阵呆云玥忽然说道。
“侯爷!”郑彬的身影从黑暗处走了出来,如果不是紧急的事情。他实在不想在云玥烦躁的时候招惹云玥。
“什么事?”果然云玥颇有些语气不善。
“负责盯着韩非公子的人回报说,似乎有人想对韩非公子不利。现在大批的黑衣人在韩非公子住处附近聚集,请侯爷示下。”云玥吩咐过郑彬盯住韩非,在跟到韩非住处之后,郑彬便派了人十二个时辰不停的监视。
“哦……!有这样的事?”
韩非所住的宅院远不是云玥可比,云玥住的是燕王宫附近。按照现在的说法,怎么都得是二环以内,步行到燕王宫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属于黄金地段儿,升值潜力巨大。除了燕王的重视之外,云家的巨富豪爽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落魄公子韩非就没这么好命了,从韩国到燕国只带了七八名仆役。一辆破旧的牛车拉着简单的行李,导致燕国官员还误以为这位公子是来逃难的难民。
落魄,没钱燕人自然就不待见,于是靠着城墙的一座阴冷宅院,便成为了韩非的住所。
虽然现在已经开春,但高大的城墙阻挡了阳光。韩非脚下的土地仍然有些坚硬,远不如那些阳光充足的地方,土地已经被晒得发软。
手捧着一卷竹简,联想到此次来燕国的遭遇,韩非便唏嘘不已,再也没心思看下去。
韩国积弱,燕国又是三心二意。他早看出来,此次合纵除了三晋之外,真正响应的人不多。就连与秦国接壤的楚国,私下里也打着小算盘。自己来燕国,到现在连燕王都没见到一面。指望燕国出兵,看来也是镜中花水中月。
“公子,夜了早些歇着吧!”老仆王伯为韩非披上一件单衣,袖口上打着一块大大的补丁。
“咱们还剩下多少米粮?”
“省着吃还够吃上个把月的。”
王伯刚刚说完,便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韩非身后。随即,身子猛得撞向韩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