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异样的,很不敢相信的大胆假设。
难道……
……
苏叶的马车里。
秋华根本不敢多问苏叶一个字,心里只隐隐的觉得这次苏叶和沈重的谈话只怕不告而终,看苏叶这般失控的在马车内泪流不止,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为苏叶轻轻拭着泪,并嘱咐杨枫之在外面多兜几圈,直到夕阳西下,苏叶的心情终于恢复缓和了过来,才向苏家驶回。
关于这件事,白子胥晚上特意回去的很早,秋华一直陪着苏叶,没有时间和机会去向白子胥偷偷汇报,一进厅堂,秋华就朝白子胥做了个眼色,白子胥立即提了提精神。
苏叶一晚上都和平常一样,唯独不一样的是,苏叶对于今天白天去沈重府里谈关于给苏贞要个品级的事情是只字未提。
白子胥心里有数了。
他什么也没问。
就在白子胥准备去信托人办这件事的时候,苏家收到了闵家的喜报。
苏贞被封了定州第一夫人。
而关于苏贞的功德,就是苏贞的一幅飞天神女双面绣屏风送去了宫中的佛堂,听说此飞天神女绣的是活灵活现,姿态优美大方神色又极具佛家普渡众生之态,就连恭亲王都夸赞不绝,称此双面绣绝对可以做为国宝级绣品。
还有一件让苏家上下意想不到的事,就是当年捐给秋雾山的那副地藏菩萨本愿经挂毯,终于被公诸于世,正是苏家已逝的二小姐苏荣的遗作。
苏家的女儿,再一次被推到了新一高度。
一时之间,一直都香火并不怎么旺盛的秋雾山,竟在一夜之间人满为患,而那幅地藏菩萨本愿经挂毯自然成了来客观摩的主要目的。
甚至还有文人雅客以苏荣的此举视为佳话,题词吟诗……
向来锦上添花,就是这般容易的了。
就如同落井下石,也是同样的那般容易。
两种极端,竟是这般的相似。
对于此事,苏叶有些惊讶,不过她没有说过任何话来感慨。
而比苏叶更惊讶的,就是白子胥。
明明已经谈崩的局面,何以最后沈重又会帮了苏叶?
当这个疑问压在白子胥心头无法解开的时候,原本已经与老死不相往来相差无几的沈重,竟是出现在了白子胥和苏叶的面前。
看到沈重再次出现在苏家,所有人的反应都是一样的。
林佩云都不想再招待了,随便寻了个理由,和沈重打了个照面就离开了厅堂。
沈重要拜见的是苏叶和白子胥夫妻俩,林佩云从闵安弃商捐官那件事起,就已经无心再理会子女之间的纠葛之事,就连前一阵子苏贞封了定州第一夫人、苏荣再次被世人提起,甚至声名大噪,她也无甚太大的反应。
此时,她当然乐得轻松,根本就不想多见多管。
而关于苏荣后来声名大噪之事,若是换成以前,只怕她要高兴到天上去,而正是因为这样,此时她再看见沈重,心里才越发的觉得难受的厉害。
再高的声名再大的荣耀又如何?
人都没了,要这些,又有何意义。
林佩云离开前厅没多久,小双就过来请沈重去内院厅堂等候,一路上沈重与小双没有交谈,沈重感觉得到苏府上下对他的敌视,只当不见,只是后而经过向阳苑的时候,他有些失神的顿了足。
小双已经走出了几步之外。
他静静的站在向阳苑门口,不由自主的向空无一人的苑内望去,眼神有些飘离。
不久之前,似乎也是这般和煦温和的天气,他曾经在这里,对她说过什么。
‘一直都装油的罐子,不会在你面前的时候就装了水。只不过要看局势和利益要得到什么,才会让那人在你面前的时候,露出他是油罐子的本质。’
他的脑海中突然回荡出自己当时这样的一段话来。
他的心怦的一跳。
苏叶,她幼时不是现在这样的,她后来的样子也不是那天在他府中与他谈论起苏荣时那样的……
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他突然浑身一震。
他突然间察觉到苏叶似乎、可能、也许……
他反复想着苏叶这些年经历过什么,但是他万分的肯定,绝对没有什么大事足以让苏叶整个人的性情彻底颠覆判若两人。
罐子还是那个罐子,只是里面不再是油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