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哪能真伤到你家孩......”话音未落,啪地一声脆响传来,与蛮子妖灵对峙的屠晚跃起一拳,正中对手鼻翼。
三手蛮的妖灵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挨打了,哇呀怪叫捂着脸就蹲下去了,涕泪横流。
三手蛮大吃一惊,他可真没想到苏景的小元神竟这般凶猛,莫说妖灵了,就是他本尊全神贯注,也别想能躲开金头发小娃那一拳。三手蛮又气又笑:“黄皮蛮子,你又坑我?”
三对对手,一对打完,屠晚转个圈钻回苏景体内了,三手蛮输得无话可说,唯一安慰就是再去看两个同伴如何挨揍,待他转头再去观望其他战场,三手蛮的瞳孔又猛阔三圈,又惊又气又笑:“是你们两个坑我?”
烈烈儿的元神正向红发苏晴敬酒;阿嫣小母的元神干脆把小苏景抱在怀里亲了又亲,亲亲热热哪里有丁点比试的样子。回想来时决定、回想猴子莲花的怂恿,三手蛮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拔剑了。
阿嫣小母咯咯大笑:“什么样的修家养什么样的元神,苏哥儿的元神就算在小,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妖精胡闹,但胡闹自有胡闹的快活,这份乐趣可是离山上找不到的,苏景开心。
妖精没正经事,就是来看看老友,喝一顿熔岩烈酒,说笑两天两夜,准备告辞时苏景忽然道:“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有件事要拜托诸位。”
说着,苏景向妖怪伸出手。
他手上,一团血色云雾包裹的小娃,赤发苏晴。
妖怪不解:“怎了?”
“替我把他带回中土,回去后其他事情都不用你们管了。”苏景应道。
三个妖怪面面相觑,烈烈儿开口:“不是,你啥意思?”
如果不是妖精恰巧来访,苏景正准备自己跑一趟,把苏晴送回中土。
道理上讲,如意胎、欢喜儿两境,元神要与本尊寸步不离,共做修行;待到远游子时,个别几宗会有‘元神独修、暂别本尊’的特殊法门,但类似办法异常少见。
且不论欢喜儿的元神是否能离开本尊独游远方,单以修行而论,哪有过苏景这样早早就把小元神送走的。
不过苏晴的情形实在特殊,小乾坤内五行循转环环生息,劫中升灵逆夺天命。红头发小家伙是苏景的元神没错,可是他也有自己的智慧。他与屠晚的情形,倒是和阳三郎颇有相似之处:
相依苏景而生、相依苏景而长,若苏景修为精进他们都可以平添实力,可他们也有自己修行的能力——脱离苏景。去做自己的修行。
如意胎时苏晴弱小,动都难动何谈修持;跨入欢喜儿,先塑成灵脉一道,再得苏景六次行运正法滋养,如今苏晴已经颇为强壮,且他有血云护身。远离苏景一阵也照样得活,是以不久前他就开始‘传神’本尊,和苏景商量,他想自己去修行。
“欢喜儿离开本尊自去修行?”大概听过苏景解释,三个妖精都明白了内情,可还是觉得匪夷所思。阿嫣小母瞪大了眼睛。
三手蛮则问道:“这红发小子修什么?怎么修?”
苏景指了指被苏晴缩至薄薄一层、小小一团的十一世界天治劫云:“他修‘劫’的,此去中土参与天劫,入劫则入修持。”
莫耶世界仍是死寂地方,无人无修更无劫数,但中土就不一样了,劫数有的是。
修家修行共有三劫,如今三万年不遇灵元大潮涌动。修行世界正在巅顶极盛时。飞仙大劫可遇不可求、破无量劫数也不算太常见,可小真一劫数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出现一次,赶上‘好日子’一天里出来四道真一劫也不算稀奇。
且中土世界万灵竞生,修行的又何止人之一族,得灵元大潮之惠,荒山野木、深沼大鳄多有开灵生智之辈,从草木鸟兽跨入灵智妖精、从枯干尸死物晋入煞鬼魈怪,都是要经历劫数的。
苏晴要做的修行,就从中土世界这层出不穷的天劫中来!
烈烈儿听得新鲜,怪笑道:“便是说。以后这小子会满天追逐劫云?那他追入劫云后,劫数是会变强还是变弱、或者干脆消失?”
苏景摇头:“劫数还是劫数,该怎样就怎样,该打谁就打谁,这一重不会变。苏晴要的不是劫数中藏蕴的力量,而是劫中气意。”
追劫云、修劫意,但不会坏了那道劫,否则岂不是坏了别家修士的修行。
对苏晴的修法,烈烈儿闻所未闻,又追问道:“红发小子这样修行,修到极致会怎样?”
“前阵子打月上天,月宗教内不是设有使者号称代月巡天么。苏晴修到人间极致,也是个差不多的说法:代天掌劫。”有关苏晴修行的事情,苏景一清二楚,笑着说道:“代天掌劫之后,若再向上炼就不再是人间事情了,须得还劫于天、飞纵天外,那时会怎样,现在我也不晓得。”
阿嫣小母忽得一声笑,柔柔美美,得意洋洋:“他是你的元神,他代天掌劫,岂不就是你代天掌劫?”
这般说法是没错的,小师叔虚怀若谷,一个劲地谦虚,三手蛮从旁边看着,问小母:“就算苏景代天掌劫,你又得意什么?”
阿嫣小母的得意挂在脸上,谁能看不出。小母斜视三手蛮,嫌他明知故问的样子:“我男人代天掌劫,我自然得意。”
苏景失笑摇头,随后互道珍重,送别三位怪物朋友。
丽山脚下,重新安静下来,但苏景并未马上修行,心中一道念头送出去,几息过后身前金光一闪,阳三郎来到面前,小金乌同行,坐在三郎头顶,舒舒服服的样子。
小金乌喜欢借人头顶栖息,这毛病被苏景惯着许多年,一直未改。
阳三郎一贯的样子,扬下颌、不耐烦:“何事喊我。”
“前阵你和我说过,如今真髓入初阳,单就炼日而言,不再用小金乌了。”苏景先说一句旧话,待阳三郎点头后他继续道:“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下......”
阳三郎就是太过骄傲,其实脑筋一点也不差,不等苏景说完她已经猜出大概的意思:“你要带她修炼?”说着、冷笑:“到现在,铸日我独力亦可尽全功,不过铸日过程于金乌一脉是大好修行过程,以后不是她帮我,是我带她修行。真不是看不起你,你的修力本领胜于我,但调教这个小家伙你比我差得远。她跟你去修炼事倍功半。”
苏景没接阳三郎的话茬:“你先看看这柄剑。”说话间自挎囊中取出那柄墨色沉睡的残剑,剑匣打开,七截残剑呈现阳三郎面前。
乍看、没什么;细探、察觉到极浅淡的墨沁。
阳火与墨色互相克制,对剑上气意阳三郎憎恶异常,皱眉道:“腌臜东西,直接毁了就是,还留着作甚?”
苏景摇摇头,扬手搭在了阳三郎的肩上:“你再探一探这柄剑。”
屠晚散起剑意,自苏景手心注入阳三郎身内,阳三郎先放松再提神,素手探出拿起了匣中一截残剑,片刻后脸色骤变:“神器陨落?”
敌对、厌恶先抛开一旁,只凭剑内沉睡的浩瀚墨元,此剑未被‘嘎巴’之前就当得‘神器’之称。
探过这柄剑,阳三郎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再变,望向苏景:“你...是想让她借此剑...炼就一头墨色金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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