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一声,瘫倒在地,口中忙不迭辩解:“上仙息怒,小人冤枉啊,就算天大胆子,我也不敢引兵作乱以下犯上,再说我只是一介小小亭长,哪里调运得来这等凶兵......”
拈花平日里都是好脾气,偶尔狐假虎威是有的,但从不会往死里欺负人,今天性情暴躁还是因为大拿身死,让他心里不是个滋味。正瞪着眼睛听小鬼常旗子分辨,拈花突然转目向着东南方向望去,又一道运兵云驾来了,阴云滚荡、十余里的规模,向着苏景所在地方赶来。
常旗子顾不得分辨了,伸手指向阴云来处,大声喊道:“逆贼兵马,逆贼兵马,上仙小心,莫看他们规模不大但这是一队精锐......”
不等说完,小胖子拈花已经虎吼一声,催动小棺材冲天而起,真正大宗师气度!一向贪生怕死三尸神今次化身凶魔,于高空里迎上敌人,根本不存半字废话,手中巨链挥舞开来,迎头盖顶那一顿疯抽狠打!
小胖子坐拥苏景之力,星索内器灵虽沉睡但仍难掩宝物本色,链子挥舞开来,打得惊天动地,天上幽云未及展开就被打得四分五裂,所谓精锐也不过是些小鬼,远远比不得中土幽冥的肆悦血海、削朱沉舟,在拈花巨链下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转眼间气势汹汹的喊杀声变成了鬼哭狼嚎,长鞭横扫、所过之处煞尸翻飞。
苏景未出手,只从一旁看着、护着,由得小胖子去发泄一番。
一人之力,盏茶光景,一队驭人阴兵斩尽杀绝。敌人杀尽,拈花势若疯魔,手中长链挥舞抽风,双目圆睁环顾天地,纵声怪叫:“还...有...谁!”
谁也没有了,只剩苏锵锵和常旗子了。
苏景上前,伸手一搭星索、卸去了内中巨力,微笑道:“有的是机会,来了此间,神君还怕杀不过瘾么?”
拈花这一口气出得痛快无比,心里舒畅了,一回头又看见了常旗子,舞动星索在常旗子身畔三丈处又是一链子空打:“大胆妖孽,刚说你引兵犯上,话音未落你再引来一队兵,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说!”
常旗子被冤枉疯了:“上仙明鉴,不是小人啊。”
拈花怒睁双目:“那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上仙终于给了说话的机会,常旗子急忙开口...十一王开创此间后不久就告离开,甩下诺大摊子不再理会,不过此间乾坤扭曲,阴间倒也安稳太平,虽然远古时候那套治辖办法渐渐松散了,但官制始终保留下来,直到六耳到来后,天理与槊妖勾结,霸占幽冥篡改轮回,原来管事的诸位大人死的死降的降,至于下面这些小吏,天理与槊妖是没兴趣搭理的,毕竟妖孽志不在此,霸占幽冥只为破除封印。
幽冥易主,不少小吏身怀风骨,明里反抗是不敢的,背地里斥天理、槊妖和驭人的阴兵鬼将为叛贼。小吏们俸禄没了但差事不丢,暗中串联,代代传承,就等着有朝一日大王回归,驱逐叛贼光复天下。说穿了,前朝余孽。
好大一番啰嗦,小小亭守声泪俱下,看他身上铠甲、破破烂烂早该修补了,看他背后旗帜全无灵力显然是自己循着古制缝制的冒牌货。
拈花这个人,装凶扮狠是一回事,心底却柔善得像水,听过常旗子祖辈坚持、到得今日还以亭长自居,神君眼圈又红了,戚戚长叹一声:“如此说来,你是忠臣之后,自己也是忠臣了...倒是本座错怪你了啊,来来来,我与你引荐,他便是你家大天王、瞑目王的同袍兄弟,阎罗神君亲封:阿骨王!”
一边说,拈花还从苏景袖口中翻出王驾正印,抛给常旗子:“看仔细,我等可不是滥竽充数之辈。”
又一次,常旗子翻身跪拜,痛哭流涕:“常旗子拜见阿骨王,大王与瞑目大天王是兄弟,便是小人的大王,日盼夜盼、千万年盼,终于派来了王驾,逆贼伏诛之日、光复天下之日竟让常旗子盼到了...列祖列祖有灵,含笑啊,含笑啊,含笑啊!”
一下子,苏景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但他能晓得对方说的是实情,王袍在身,小小鬼物在他面前根本没有说谎的余地。
拈花开始抹眼泪:“莫哭了,我们来晚了...这等忠心之人,要升官发财,一定得升官发财。”说着,小胖子眼巴巴望向苏景。
苏景当然点头:“奉他什么官,听你的。”说话间落下地面、将自己的王驾大印召回手中。
拈花在中土幽冥混过不短念头,大概晓得阴间古制,稍加琢磨后说道:“便封做虎牙将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