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时候,终是不再言语。
只是点了点头,表达她的乖巧。
我见她如此,便扶她起身“天色不早了,小心着凉。”
“嗯……”
我与巧慧携手走在回正厅的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她告诉我,我昨日不在府中的时候,她吃了什么。我与她说,念忆那丫头又惹了事儿。
关于我们之所以成亲的原因,我不提,她不提。就好像,曾经发生过的所有不快,都不存在一般。
……
我与巧慧夫妻和谐,可司棋却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在我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理直气壮的入了宫去。
若不是因为昨天她又来罗府堵我,我想我至今都不会知道,她竟为了自己的儿女私情入宫,去求了毓卿。
入宫后,我照常去给毓卿请脉。瞧见毓卿得脸色很是憔悴,满目无奈,布满愁容。
于是,不免试探问“听闻前两日,司棋来给你请安了。”
毓卿微微一愣,道“嗯,来了。”
“她可说了什么?”我一边儿给毓卿把脉,一边儿开口问道。
毓卿想了会儿,应了句“也没说什么,不过就是一些胡话。”
我听言,心中顿时明了。
胡话,当真是胡话了。
于是,便自个儿转移了话题。叮嘱毓卿要小心身子,莫要频繁怀上身孕。
她先前小产了一次,又连续难产了两回,身子早便经不起折腾了。每一次我给她把脉,总觉得她的脉搏十分虚弱,时有时无,着实吓人。
可谁知,人毓卿压根没放在心上。只是吩咐我,道“我这边儿你不必担心,倒是巧慧她才有了身孕,平日里你可要对她多加照顾。一应的吃穿用度最好都检查过,府里无事儿,也莫要让旁人随意进出了。”
言至此,加了句“就算是熟人来访不忍相拒,也应不给予进入后院,扰了巧慧的清静才是。”
毓卿语言中虽然没有提及司棋的名字儿,可我心底却如同明镜一般“你指的人是司棋?”
毓卿没有应我,只是深深的看我一眼,似在告诉我,自然。
“司棋昨日来寻过我,言语之间颇有些哀怨。”我想起昨天司棋把我堵在罗府门口的情景,不免叹了口气儿道“偶尔提到你的时候儿,她的脸色也极为难看。你与她之间……是不是生了什么误会?”
“也没什么误会儿,不过就是拒绝了她一个请求罢了。”
请求!
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身子顿时僵硬无比“什么请求!”
“她说她与你有一个两年之约,如今你既没遵守诺言娶了巧慧,那她也不必等到两年后再等你做一个选择。她想嫁给你,哪怕只是做妾。”
我听着毓卿的话,头一次觉得司棋的执念太过可怕。
果然,她入宫,是来逼迫毓卿的。在她心里,我们所有的人都欠了她……
“你应了?”
“我若应了,她早便欢天喜地了吧?又何苦跑到你的面前儿,满身哀怨惹你怜惜。”毓卿苦笑道。
我稍稍松了口气儿,垂下了脑袋“该做的我都做了,兄妹之情也跟她说得一清二楚。可她执念太深,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改变。”
当初我之所以与司棋有了两年之约,不过是想着,经过时间的沉淀后,司棋会越发成熟。到那时候,她也便不会再如此缠着我了。
而至于巧慧……如果我这一辈子注定要与一个女子成亲,她的确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两年,也是给我跟巧慧一个机会儿。
当然,宫中时局如同风云,每一刻都在变。两年后,也许我便有了追求幸福的理由。
我把一切都想得极好,却唯独没有料到会出了这么一个意外。巧慧有了身孕,我有推脱不掉的责任。所以司棋那边儿……终是我辜负了她。
许是毓卿怕我会犯了糊涂,于是又多叮嘱了几句“你既已娶了巧慧,便好生待她。
司棋的事儿你也莫要太过自责,她对你……或许只是出于依赖,而非男女之情。她之所以如此执念,不过是自己看不清。”
“她的心思我自然能懂,许是这些年过得不大如意,想寻个温暖的去处罢了。”
司棋的心思,我怎会不懂?她对我哪里是男女之情啊?说到底,不过就是京城的天冷,她不想一个人过冬罢了。
毓卿听言,点了点头“昨日,她寻你了?可说了什么?”
我见毓卿这般不给我留面儿,稍稍把头一偏,有些尴尬“不过是一些想要嫁给我做妾的话,我都给回绝了。”
“你是如何回绝的?”她又问。
我瞧着毓卿不依不饶,于是便把昨日在罗府门口与司棋说的话重复了一次给毓卿听“我说我这一辈子既已娶妻,便不会纳妾。”罗太医想了想,终是淡淡开口“就算是以后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要纳妾,那断然不会是她。”
说罢,又道“我还告诉她,两年之约不再有。我既娶了巧慧,便已是提早做了选择。我还让她以后莫要再来罗府,被旁人瞧见了会说三道四。”
“你是打算冷着她了?”毓卿稍稍坐直了身子,问。
“那还能如何?”除了冷着她,我别无他法。
以前可以躲在宫里不回府,可现在不行了。我有了自己的妻,有了自己的孩子。成日躲在紫禁城里像什么话?
更何况,我才跟巧慧新婚不久,便让她一人在罗府独守空房,外人会如何看待我们夫妻二人?她……若胡思乱想,又怎能安生养胎。
现在我每日日出入宫,日落出宫。晨起陪了巧慧用早膳,夜里再陪她用晚膳。
司棋就住在罗府附近,自然也一清二楚。所以……除了冷着她,我还能如何?
我只希望,她自己能想得清楚想得明白。这样,不辜负了她自己,也不辜负我与毓卿对她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