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画面,那张画仿佛在一瞬间跳到了他眼前,蔺文远喃喃自语道:“迪奥的……世界,世界……”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慢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颗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下来,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天哪……世界……,原来是这样……”他说完这最后的一句话,突然“啊”地尖叫一声,双手抱着头,发疯似的冲出房间,向门外的大街冲去。
这时,一辆双层公共汽车从街道的左侧驶来,蔺文远径直冲到公车面前,司机根本来不及煞车。
一声闷响,公车停了下来。
车内的乘客一片惊叫,一位老人探出头看见车窗外的情景后,当即休克过去。
从蔺文远得知画的名字到他丧生车下,只有不到10秒钟的时间。
整个过程,海伦太太紧闭着双眼,仿佛这时她早就预料到的结果。
7。住在威斯康星大道53号的老妇人推动着轮椅,缓慢地移动到客厅的茶几旁,她颤微微地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十几秒钟后,电话里传出一个老男人的声音:“你好,请问找谁?”
“是我。”老妇人说。
“……是你,海伦?”
“这么多年没跟我联系,你已经忘了我吧。”
“怎么会呢,海伦。”
“我猜,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打电话吧?”
“……是的,你会打电话来,说明那个人已经去过你那儿了。”
“不只是来过,他刚才已经死了,和十年前来过的那个人几乎是一样的死法。”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老男人说:“你把那幅画的名字告诉他了?”
“我本来不想说,但他用激将法来故意惹我生气,我没有控制住,就告诉了他。”
“……是吗?”
“卢平,这次你赚了多少?一亿美元?或者更多?”
“海伦,别说得那么难听,别把我说成那样。这次不是我主动的,是那个年轻人非得和我赌一把不可。”
“哼,”海伦冷笑一声,“又是赌,十年前,你就跟一个富翁赌,把他骗到我这儿来,结果他死后,你得到了一个画廊——我猜这次你又想得到些新东西了,对吗?”
“海伦,我说了,这次是他非得要……”
“好了,我不想管这些,我只想问,你还想杀多少人?或者说,你还想让我杀多少人?”
“海伦,能别说那个字眼吗?”
“那你要我怎么说?”
“海伦,你要知道,当初我要是不那么做的话,在中国根本就无法立足,那样的话,我又怎么每年跟你寄钱来?”
“听着,卢平,我不需要你寄钱来,特别是用这种途径得来的钱,自从迪奥死后,你就带着那幅画回了你的老家上海,你把我一个人留在美国……”
“海伦,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害怕你会哪一天在无意中看到那张画。”
“恐怕,你更担心的是我会在无意中讲出那张画的名字吧?”海伦太太冷笑着说,“我们的儿子做梦也想不到他的父亲会利用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张画来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