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总能给他带来惊喜,又或许是惊吓。
“此事,算上叶家一份吧,谢升道那里,老夫自会去信,应该能说动他。其余的事,你打算怎么做,都交待清楚,让下面的人去办,自己不要出面。”
过了不知道多久,叶梦鼎才像是醒过来一样,亲耳听到了肯定的回答,刘禹总算放下心,这件事没有叶府和谢家的支持根本不可能,他这一趟好歹没有白来。
数千里之外的蜀中,原来的大宋知泸州、现在的大元泸州总管梅应春心神不宁地回到了自家宅院,他是从州衙过来的,那里原来是他的驻所,元人入城后就让了出来,现在住着一个千户。
其实他并不想在城中现身,因为每次走到街上都能感觉到百姓异样的目光,仿佛在对他加以嘲笑,让他很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杀光这城中的百姓吧。
元人大军已经开拔多日,都不知道在哪里,攻下了重庆府没有,现在城中守兵只余了一个千户所,比他出降之前还不如。更要命的是,这些人都是刚刚接手,就连城中街道都还没有摸熟,一旦宋人来攻,他有些不敢想。
为此,他天天都睡不安稳,脑门突突地跳,可每次去找那个千户,人家开始还能见他,后来渐渐就烦了,今天干脆直接吃了闭门羹,被哄了出来。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座城,如果宋人只是从外部强攻,就凭眼下的一千多人,他也有信心坚持到援兵赶回,可如果城里出了问题,那就将是致命的。
“太守......总管,不好了!”刚刚叫出习惯的称呼,来人马上就惊觉不对而改了口,好在梅应春精神正恍惚着,也没注意到他的口误,注意力全放在了最后那几个字上。
“出了什么事?”
“神臂门那边,那边......有人闹事。”听着来人吞吞吐吐的话语,梅应春觉得自己的眼皮又开始跳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你看清楚了?只是百姓闹事。”
他看了看天,这个时辰,应该是城门刚刚打开,如果等待的人比较多,争先恐后,是很容易发生冲突的,可是问题出在神臂门,那是城中的正门,绝不容许有失的。
“叫上人,跟本官去看看。”他没有犹豫,招呼了一声,自己的亲兵和家丁就跟在了后面,人数虽然不多,多少也能让他心安。
来人倒是没有说错,发生在神臂门一带的冲突确实是由百姓引起的,而随后发生的事就出人意料了,从城里和城外突然各冒出了一伙人,趁着元人的守兵将注意力放到了百姓闹事上,悄悄地靠近了城楼,然后突然发难,一举控制了神臂门。
“赶紧去府衙,告知熊千户,速速集兵平叛。”梅应春带着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付情景,当然他没有看到一个宋兵和旗帜,以为是城中百姓叛乱了。
“余下的随本官冲过去,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抓到为首的就是大功一件!”
说完他抽出刀领着自己的手下和收集的元人溃兵反冲回去,接连砍翻了几个“叛贼”,发现他们还真是百姓,所用的兵器也不是军中惯用的,不由得信心大增,眼看城楼就在眼前,一伙数百人的“叛贼”盘据在那里,似乎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将他们打散。
“放箭!”赵安抱着自己的佩刀站在洞开的城门前,他光着上身满是黑黑的胸毛,活像一个占山为王的土匪,看着乱糟糟冲过来的敌人,冷冷地喝了一声。
敌人来得比想像中快一些,不过人数太少,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守住这个门,让身后王世昌的大军冲过去。
硬着头皮冲在头里的梅应春听着周围发出的惨叫声,有些不寒而粟,城门的“叛贼”好像有些不一样,看似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感觉却像一座大山,难以撼动。
“锵!”地一声,他那把精钢打造的上好战刀被磕得脱手而出,梅应春踉踉跄跄地连退数步,两个亲兵刚想扶住他,就被自上而下的刀光劈倒,他只觉得一阵大力袭来,自己被仰面踢倒在地,那个与他对阵的光身大汉一脚踩在胸口,肋骨就像是断了一样地生疼。
“可惜了一把好刀,梅应春,还认得某么?”闭上眼睛准备受死的他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忍不住睁开来。
“你......你是赵安,怎么会,怎么会?”认出来人的一瞬间,梅应春不由得心如死灰,此人是那位节帅的爱将,他既然在这里,那就说明张珏的大军离此不远了,现在城门已失,就算那个千户带兵来,也济不甚事了。
“缚了。”赵安不再理睬这个人,他已经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大队人马行进之声,当先的一人长身而笑,正是自己的同僚王世昌。
“禀都统,小民知道府衙所在,鞑子千户就住在那里。”
那位姓先的义民倒提短刀说道,王世昌不等他答话,从自己的亲兵手里抱过一堆甲胄扔过去。
“这些小事就不要劳动都统了,还是让末将代劳吧,你去前面带路。”
进城的大军在城中的内应带领下,分成几路扑向城里的各个要点,赵安摇摇头任他们施为,自己有了破门擒将之功,总得让别人也捞一点。
看了一眼被捆成粽子一般的叛贼,那人目瞪口呆地盯着还在不断入城的军士,身体抖得像是筛糠一样,他叹息着将胸甲套在身上,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来人,将那劳什子扯下来,把这个升上去。”左看右看总有点什么不对劲,赵安这才发现城头的旗帜还挂着鞑子的,他扯过一个亲兵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