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张老夫人先走到一侧的官帽椅上坐下,道:“可茵自小父母早丧,我不免宠溺她些儿。她性子可不怎么好。”
周恒呵呵地笑,道:“我让着她些儿也就是了。”
张老夫人眼角皱纹如菊花绽放,道:“岂敢岂敢。”
“无妨无妨。”周恒的笑容如外面炙热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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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可茵从春山居回到花月轩,周恒送的小厮明月已候在那儿,一见崔可茵便把信呈上。
信里只廖廖两句,说他去清河,让她放宽心。
崔可茵忙写了一封信给留在清河的二等丫鬟琥珀,用崔振翊的名贴,通过驿站送了过去。
周恒动身回京城的同时,琥珀的回信也到了。
崔可茵唇边含笑看完,把信放进匣子里,端茶来的墨玉忙道:“不知老夫人可曾为难王爷?”
她们几个这些天尽担心张老夫人一怒之下把周恒赶出去,他身份尊贵,若受这样的羞辱,这门亲事只好作罢了。就算圣旨已下,两家不得已结亲,崔可茵过门,日子也难过。
崔可茵笑道:“祖母一向疼爱我,怎么可能为难他?”
墨玉不解,道:“可是小姐并没有写信跟老夫人说一声。”
你不说,张老夫人又怎么知道你中意人家呢?
崔可茵笑而不答。
墨玉一头雾水地退下。
姜氏调养几天,也就好了,眼看中元节将近,把崔可茵叫过去,道:“你跟着我学习主持中馈吧。”
不管嫁到谁家,以崔可茵的身份只能是正妻,迟早是要管家理事的,她若袖手不管,少不得落个“不顾手足”的骂名。
崔可茵应了,自此每天早上跟在姜氏身边,听管事嬷嬷禀报,今日买鱼花多少钱,买肉花多少钱,或是哪儿的菜要新鲜些,一斤多了一文钱,诸如此类。
管家嬷嬷们散去,姜氏便道:“可别小看这一文钱两文钱的,府里人口众多,吃穿嚼用,哪里不用银钱?积少成多,也可以省下不少。”
外人只道崔家以科举入仕,却不知崔家乃是清河首富,不要说宅院园林美不胜收,就是屋里的摆设器皿,也是四季不同,什么时候会为省一文钱费尽心思了?崔可茵明白姜氏如此说,不过是担心她出嫁后,夫家不能如崔家如此阔绰,那时再可着劲花,就是败家了。
从另一方面说,也可以看出崔振翊反对这门亲事的决心。
“是。”崔可茵恭顺应了。
姜氏便叹了口气,道:“你别怪你大伯父,他也是为你好。”
“我明白。我与大哥初遇晋王,他便扮做一个纨绔子弟。”崔可茵坦诚道:“他处境艰难,一举一动皆受注目,实是不易。”
姜氏很安慰:“你明白就好。”
回花月轩的路上,崔可茵却在心中默算周恒的归期,也不知他可会纵马急驰,一气儿往京城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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