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雍彻底愣住了,他望着面前的少女,黄衫白裙好似一株迎春一般悄然绽放着。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无法说出来,心中有隐隐的不快之感慢慢浮现。
“你还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良久,卫雍终于开口,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干涩粗哑的,“你不必为了我勉强自己,若是你不愿......”
“属下没有勉强,”秦媛收回眼神,望向卫雍。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知道怎么做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她知道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的触摸到那权利的中心。所以她没有丝毫的犹豫,直直的盯着卫雍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属下愿意。”
卫雍这下终于哑了声音,半晌才说出一句:“那便如此吧。”说罢便疾步出了院门。
秦媛站在院中,望着天空那一弯尖尖的上弦月,露出一丝苦笑,今日初五,五月初五。
今日,是她的生辰。
“小瑾儿,你这又是何苦呢。”屋顶之上传来熟悉的调笑声,秦媛却没有回头看他,只淡淡的说道:“我想要的不多,只是不想那十几万辽东的将士死不瞑目罢了。”
屋顶之上的人再没了声音,秦媛轻笑一声,便抬步上了楼。
五月初五,这一夜没有人睡好。
卫雍出了秦媛的院子,便径直骑马出了府。近日因为战事已停,大陈的城镇多数已停了宵禁,所以现在虽然已近亥时,街上仍旧人来人往,热闹得紧。
闹市之中不准跑马,所以卫雍虽是骑了马,也只是缓缓而行,逐海则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
卫雍出了明照坊便径直北上,过了教忠坊便到了灵春坊,忠勇伯府便是在灵春坊的柳林胡同。
逐海以为卫雍是要到忠勇伯府,便在后面低声问道:“将军,这个时辰了,怕是伯府的主子们都已经歇下了。”
卫雍却不回话,仍旧径直向西行去,进了灵春坊西侧的金台坊,在沈府门前停了下来。卫雍下了马,示意逐海上前叫门,逐海面露难色,磕磕巴巴的说道:“爷,这都亥时了,这府中的人也该歇了吧。”
卫雍却依旧坚持:“你自去叫门就是了。”
逐海无法,只得下马上前,拍了拍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粗眉大眼的中年汉子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逐海一眼,粗声粗气的问道:“这么晚了,有何事?”
逐海笑着躬身递上一张拜帖,说道:“我家爷是定国公府二公子,有要事求见沈阁老,还望这位大哥帮忙同传一声。”
那汉子听是定国公府的人,脸上的无奈略收了收,语气却仍旧不怎么好,粗声道:“你且等着。”说完,啪的一声便又将门关上了。
逐海心中嘀咕,这么晚了,将军到这沈府来做什么,将军不是一向与沈阁老不和么?
不大一会,逐海就听到了门内有脚步声传来。果然,没过多久,门便又重新打开了,先前那汉子一脸的笑意,躬身对卫雍说道:“我家老爷已等候多时了,二公子快快请进。”
逐海心中纳闷,忙回头望向卫雍。卫雍却是一脸淡然,大步上前,跨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