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今夜我们四人轮流值夜,大小姐尽可安睡。”
苏瑾点头起身,道了句“有劳先生了”便回身跟着丫头到旁边一处背风处,躺在了早已经铺好的羊毛毡子上。
冬日夜寒,苏瑾裹紧身上的羊毛毡,仍旧觉得寒冷无比,无法入睡。刚朦胧着似睡似醒,就听到竹青轻轻的唤她。
苏瑾缓缓坐起,只觉头昏脑胀,双耳嗡嗡作响。竹青看她脸色惨白,眼下乌青,忍不住低声问她:“小姐,你还好吧。”苏瑾闻言缓缓的摆了摆手:“无妨,不过是没有睡好。”
竹青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将一碗热汤捧了过来:“小姐,喝口热汤暖暖身子吧,韩先生说吃过早膳休整一下就该出发了。”
苏瑾接过碗抿了一口,热乎乎的汤流入胃中,四肢才渐渐的暖了过来。她就着汤吃了半块干粮,觉得自己好些了,这才有力气打量面前的丫头:“竹青,你还好吧。”
“奴婢无事。”竹青小脸冻的通红,但是精神却明显比苏瑾好太多。苏瑾点点头,带竹青来果然是对的。
竹青年长苏瑾两岁,原本便是辽东人,八岁那年全家被金人所杀,她在死人堆里趴了两日才被行经此处的忠勇伯苏潜救起。为报家仇,竹青从此便跟着辽东军与金人作战,忙时就跟着伙头军砍柴造饭,闲时便跟着军中将士学些拳脚功夫。苏潜原本对这个小丫头不甚在意,救起后便丢给了自己的兵,直到某次路过校场,看到小丫头与手下的某个把总对战也丝毫不惧,这才留意到这个瘦小的丫头。
苏瑾十二岁那年,想要跟着长兄苏信出门游历,苏潜拗不过这个女儿,却又不甚放心,这才想起这个会武的丫头,将这丫头搁到了女儿身边以便近身保护。
从那时候起,竹青便留在了苏瑾身边,跟着苏瑾四处游历,虽不曾经历生死大事,却也将自己一身武艺打磨的更加坚实。
吃过早膳,收拾停当,不过卯初。韩清原过来向苏瑾询问可否启程,苏瑾爬上马背向他点点头。韩清原却没有立刻转身上马,而是细细看了苏瑾两眼,才缓缓走了回去。
苏瑾并没有在意这些,她一心想着那遥远的辽河畔,恨不能化出翅膀,飞将过去。
马蹄高扬,又是一日的奔波,不过这一日不必再露宿野外,六人赶在戌时初城门关闭前到了永平府。
来到一家客栈,韩清原将苏瑾送到房门口,轻声说道:“大小姐早些休息,出发前在下带了些治疗擦伤的药膏,已经交给了竹青姑娘。大小姐还请好好保重身体,明日寅末宵禁解了我们便出发。”
苏瑾经过这两日的奔波,两腿内侧已被磨伤,此时也是形容狼狈。她缓缓点了点头,“先生有心了。”
韩清原看她身形疲惫,忍不住安慰道:“大小姐不必忧心,如今我们已经行过半程,山海卫关口距此不过五十余里,想来明日最迟卯末,我们就可出关了。”
果然听了此话苏瑾的眼神亮了亮,她忍着疼痛向韩清原福下身:“多谢先生。”
韩清原忙侧过身拱手还礼:“大小姐好生休息,在下就不多打扰了。”
终于不用露宿野外,苏瑾让竹青帮自己涂好药膏,躺在床上才顿觉浑身酸痛难忍,不多时便睡熟了。
不知过了多久,苏瑾听到竹青在门外与人窃窃私语,睁开眼晴,却只见满室漆黑,张口问道:“竹青,什么时辰了?”
竹青听到她的动静,忙关上门,拉开床帐回道:“小姐,已经寅中了。”竹青看苏瑾已经起身坐起,就将床帐挂好,说道:“韩先生刚过来说,他让店家准备了些简单的早膳,请您收拾好了下楼用一些。”
苏瑾点点头,起身站起,许是睡的好,身上的疲乏稍缓了些,她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就随着竹青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