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府徐家老宅,严世蕃到这里已经呆了三天了,却连徐想容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正德帝的圣旨早已到了这儿,但是徐家也是大明三流世家,虽然是皇帝赐婚,徐家如果不愿意,也不好过份逼迫。
有谁能够想到,徐想容当初和严世蕃郎才女貌、两情相悦,现在却落得相见不相识,再也没有了半点心意相通。
这世上,男人的才和貌,究竟哪一样才是女人所看重的?
可是严世蕃并没有半分失意,他毕竟也是人中龙凤,读书人中的翘楚,胸怀天下的人物,当然不会太过在意这些。
但小女人的心思,总是要见面了才晓得。
这一日,他依旧早早地起床,梳洗过后就来到了村庄东头的林子边,那儿有个小小的竹亭;已经入秋了,还是有些寒气的,严世蕃略微吸了几口带着甜味的空气,稍稍活动了一番,便拿出了一本朱子的《四书章句集注》,细细研读起来。
他的心中自有沟壑,虽说当初为了受伤毁容低沉过一段时间,但是这些日子已经恢复了过来,再次拿起了书本,重新有了那一份笃定和从容。
书读五味,犹如酒过三巡,严世蕃正看得入迷,忽然有一个温煦的声音响起:“姐夫,你院子里的春芽说你出去了,我就想着你在这儿,果然如此!”
严世蕃也不抬头,笑道:“子升,你今日又来和我讨论时文?”
来的是徐想容的嫡亲弟弟,年虽弱冠,却已经天下闻名的徐阶,他本来在京城里接受当朝首辅刘健的亲自教导,收到姐姐要出嫁的消息,特地赶回来的。这些天两人相处下来,却也融洽。
徐阶见严世蕃问话,笑道:“姐夫看完书了?”
“子升来了,我这书还看得下去吗?”严世蕃笑了。
徐阶故意带些嘲笑:“姐夫相貌已毁,身带残疾,却依然日日研习时文经典,莫非还想有朝一日金殿对策?”
科考已经成为了严世蕃的逆鳞,若是他人如此问他,他必定会拔刀相向;但是对方是徐阶,他却不能不思考其中的深意。
他只能抱拳道:“子升耻笑了,我辈读书人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明理明是非,更何况越王尚能卧薪尝胆,吾辈岂能不如前辈?!”
徐阶不禁肃然起敬,抱拳道:“姐夫素有大志,子升佩服!放心,家姐只是见姐夫容貌受损,前途多桀,心中难过罢了!母亲已经几次开导,且再过几日,必能打开心结,与姐夫一起入京。”
严世蕃展颜笑道:“子升小看我了,我从来都没有为此烦恼,只恐耽搁了行期,误了国子监开学。”
徐阶见他释怀,这才弯腰从脚底下拿起了一个食盒,从里面端出了一盘盘食物,都是馒头、豆浆等普通的早点;
“家中简陋,只有这些粗茶淡饭,姐夫莫要嫌弃了。”
严世蕃也已经习惯了,徐家虽然是世代官宦,却以诗书传家,吃住方面很是简陋,也就他这位新姑爷能够享用得奢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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