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骨渣子怕是都所剩无几了.....
这么一想,童贯心里又舒服了些。
欧阳珣怕是早料到了这件大麻烦,所以甩手不干了,跑了,让别人在老禁军问题上煎熬.....想的怕是让高俅、石肤、骠骑大将军、辅国大将军、冠军大将军.....自食恶果,倒霉的却是他童贯。
这么一想,童贯心里又不舒服了。
他又不能潇洒甩手不干了,更不能一跑了之。
他必须依赖宋政权生活。他也没地方能跑.....
聪明有招的欧阳珣怕是也没招解决老禁军军痞无赖的问题.....我却得必须想出办法来,而且得尽快,得马上......童贯万分感叹懊恼着......
童贯到底有招。
关键是他军权够大,武相,能说了算,而且赵佶信任他,会支持他的决定。
童贯当即下马,就在路边的一座荒废的破房子里给赵佶和朝廷分别写了封请示信.....然后不等赵佶同意朝廷批准,大军中午恰巧到了一个州城停下休息吃此处官府准备好的午饭,他在当地文武官员盛情陪同下享用完了有肉有酒的难得宴席,就命令当地的执法监察宦官团和本州主将一起去把本州驻军堪用的兵挑出来,他要带走,不限数量,也不用特意多凑人,就按实际来,也只要步兵,本州文武最珍视舍不得的骑兵,他不需要。
又令吃饱喝足了正美滋滋悠闲坐那消食的冠军大将军,去把大军中这些天表现最烂最胆大敢对着干的那些刺头老痞,从军官到兵,都提前列出名单来准备着。
冠军大将军打仗干正经事不行,但玩心眼琢磨事很有脑子。
他转瞬就明白了童贯的心思。
这是要换兵啊。
整治不了,那就换掉.....一路走,一路换....老痞禁军人少了,胆子就弱了。强征新加入的地方兵心理上天然畏惧京城高官和兵,又来自不同地方,零零散散的形不成合力,也不敢闹事。新旧双方又必然不对付。新兵,加上也和老禁军不对付的京畿四壁骑兵,实力上也能制衡老禁军....
高哇!
童贯这一手玩得高,玩得确实妙,不愧是能混到官场最顶层的老贼。
眼下最重要的是设法把部队及时带到备战地做好西北防御布置,对朝廷严令有交待。
至于这么临时搞出来的杂混部队能不能用,可不可以挡挡辽军兵锋,这就是另一回事了。打仗,意外事太多了,战必胜,这事谁敢打保票?败了,也很正常嘛,总之有太多理由可推卸罪责,不能怪统军者无能不尽心....总能保住权势富贵......
冠军大将军转瞬就把其中的妙处想全乎了,禁不住想拍着大腿跳起来高声赞颂童贯一声。
童贯这么做是真逼得没办法了,但也确实是有了自保的不负责任的心思。
他是军事内行,真懂兵事,心里很清楚,这样仓促拼凑的军队不可能顶用。真到了战场面对野兽一样的辽军,只怕没打呢就望风而逃.....全军覆没不稀奇。
全死了,他也不在乎,反正都是贱命人渣祸害。
败了就败了,越败,朝廷越没人了,越害怕了,越得依赖他这个唯一真能顶军事局面的.....他越会安全并且军权更重,决不会因为此次惨败而获罪丢官.....军事上,赵佶也只能依赖他。
老禁军全死光了,更称心。
正愁怎么消灭这些杀不得也留不得的狗东西呢。
死光了这些东西,等于一次拔光了将门和高俅这么多年积累的京城爪牙势力。
没了人数庞大的心腹禁军爪牙,看朝中这些军事贵人以后还怎么和他童贯争军权.....看朝中以后谁还敢恃武和他较劲捌苗头.....
童贯想得更深远,确实值得冠军大将军深深叹服。
冠军大将军就没联想到童贯竟已起了就势拔光包括他家在内的朝中所有军事权贵的军事势力的阴险盘算。
他想的是,把确实根本不顶用的那些家伙全变相裁了,换上新人,再经历与辽军大战的磨练,战后剩下的可都是真正顶用的兵了,带回京城就成了各家更强有力的爪牙。
毕竟,地方军本就是京军不稀得要的,更不堪。从河南到山西的进军一路上怎么换也肯定换不到很多可用的兵,部队仍以各家爪牙老禁军为主,有这个底子在,战后,各家收服新禁军为爪牙是很容易的事.....
冠军大将军盘算得精,很愉快地领了童贯之令去办了。
本州知州和主将心里万分不愿意把自己已经养出来的核心兵力力量抽给童贯带去西北消耗掉,但也推辞不得。一,童贯官太大,根子太硬,而且是全国抗辽战事总指挥,有权力做出些调度安排。二,童贯给的理由很强大:当前西北抵住辽军为第一,必须抽调全国精锐顶上。而留下部分禁军也是帮助地方州府加强自保力量....你敢质疑京军不是精锐连地方厢军都不如吗你?
当地的文武也确实不敢质疑,否则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那是否定高俅和众勋贵治军无方,还不得彻底气怒了这些傲慢军事权臣......高俅这样的真小人以及勋贵们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那心都黑着呐狠着呐,都是极度小心眼的,愤恨下什么无耻事干不出来.....谁敢招惹这么一群权势毒物?当朝宰相,甚至太上皇也不敢啊。
童贯没有圣旨,只巧妙利用了一下高俅和勋贵将门的淫威就轻易达到了换兵目的。
本州是个军事小州,只挑出来三二百个兵可换。
童贯立即把刺头名单上名列前三百的禁军换在当地为兵,并且扒了这些禁军的比地方厢军好的盔甲武器给换上的新兵用,告诉新兵你光荣地成了待遇最优厚的禁军了,以后会在京城享福。
这些新兵不愿意去西北打仗,但抗拒不了,听童贯这么说后,再看看身上体面的甲手中的武器,总算高兴了。而换下来的禁军就不乐意了,意识到童贯是想把他们栽掉,怒了:老子是禁军大爷,童贯老阉,你竟然把老子贬为了乞丐厢军。你这是把老子的福剥了,这怎么可以答应......
愤恨中,有这些日子欺负冠军大将军奈何他们不得而欺负习惯了的刺头,胆大的竟敢怒气冲冲当即质问童贯凭什么,表示我不愿意改当厢军,你童贯也不能如此蛮横不理老禁军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