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做这样的决定,可她知道从娘嫁进牧家那一刻起,娘的过去和亲人就成了触碰不到的地方。
看到娘在二房屋里,微微颤抖的肩膀,她才明白远嫁北地,对娘来说,是多大的痛。
这些年来,外祖家常常寄信,寄东西,娘从未回过,她定是在赌气。
可娘教自己念那首诗时,分明是想念她的亲人了。原来娘夜夜看向银河,不是真的在感受着北地的夜空,那都是在向着,这一生都不愿提起,却又总是遥遥相望的娘家。
如果进了京,一定要找机会,解开娘的心结,清浅心里生出了想法。
送走宋姨娘,陆氏推门走了进来,她脸上虽是不近人情的冷漠,但见清浅醒了,还是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陆氏还没坐稳,清浅就一下子扑进她的怀里。
“娘”,清浅本来是想抱抱娘,许是太久太久没和娘亲近,眼泪竟一串串的流了下来,就像那奔腾的小溪,挡也挡不住。
陆氏感到肩头一阵湿润,她冷漠的脸上划过一丝心疼,这孩子定是委屈了,她伸出手臂,犹豫了一下,还是抱住了清浅,在她背上轻轻地拍着。
看到清浅这么亲近陆氏,站在一旁的钱妈妈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钱妈妈从陆氏还是个吃奶的娃娃看她长大,小姐这一生太孤独了。
如果三姑娘愿意多和小姐亲近,那就太好了。
娘肯抱自己了,清浅心里高兴,这个拥抱,是娘的原谅、是母女间胜过千言万语的爱的传递。
清浅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了好一会儿,才止住。
见清浅哭够了,钱妈妈把一个长方形的餐盘端到清浅面前。
一碗上面缀着红色枸杞的白米粥,和几碟小菜。黄澄澄的蛋饼、碧绿的腌黄瓜、一瓣瓣剥好的腊八蒜、脆生生的小炒青菜上,还撒着些芝麻。
清浅本就是这几天身子虚,加上早上没吃饭,所以才晕倒的。
见到这清粥小菜色泽鲜亮,也就来了食欲。见钱妈妈要给她上床桌,赶紧摆摆手,有点不好意思的顶着一对红眼圈说:
“钱妈妈把这放到桌上就行,我下来吃。”
陆氏跟在清浅身后,走了过来,见桌上还有一封信就随手收了去。
娘屋里的饭,可真好吃啊。清浅可顾不上什么淑女风范了,大口大口的吃着蛋饼,咕咚咕咚的喝着粥,嘴巴里塞的满满的。
见清浅吃的这么香,也并不是受了什么情伤,不吃不喝的状况,陆氏就放下心来。
她坐在桌子一旁,反到觉得闺女着狼吞虎咽的样子,也是比其他人家的孩子可爱几分。脸上的表情,也就渐渐柔和了下来。
“清浅,你头上那支钗子,可是娘送你的那支?”见清浅吃完了,陆氏问道。
“正是。”
清浅拔下那只玉石梅花钗子,放在手中,“从前女儿性子活泼,总觉得这钗子素淡了些,可现在带着,却越发喜欢。
我记得娘说过,这是您做姑娘时最喜欢的物件儿,现在想来,和女儿比起来,娘的眼光才叫好呢。”
陆氏听了心生欢喜,但还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是真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