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不好啦,大老爷不好啦!”
贾政身边的心腹长随扑通一下跪在大老爷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告:“二老爷被京城派来的官差带走了!”
政老二这就倒霉了,老子还没出手呢!
“慌什么慌,老子还没死呢,瞎嚷嚷什么?”
大老爷一掌拍在扶手上,没好气道:“有事说事,别开口闭口‘大老爷不好了’,不知道的还意味老爷我要挂了呢!”
愕!
满心惊惶前来报信的二老爷心腹长随好不尴尬,整理了一下思绪急忙说道:“大老爷救救二老爷,刚才京城来的官差把二老爷带走了!”
“怎么理由,老二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大老爷毫不客气打断了这厮的话头,直接道:“把话说清楚,别想藏着掩着,大老爷我不是那么好蒙的!”
“这……”
政二老爷的心腹长随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
“怎么,老二被下面的人坑惨了?”
一眼看出这厮的心虚,大老爷好笑道:“天天坐在临时衙署当菩萨,以为把事情吩咐下去就万事大吉了,真是天真啊!”
“大老爷明鉴!”
前来报信的政老二心腹小厮苦笑连连,算是默认了大老爷的猜测。
卧草!
尽管早就知晓政老二早晚会出事,可没想到时间竟然如此之短!
“没记错的话,朝廷拨付了十万两作为老二此次运河疏通的工程款,这才过去一个半月不到,十万两银子就全部败光了?”
大老爷气不打一处来,瞪着跪着的老二心腹小厮怒道:“说清楚,老二那边到底什么情况,朝廷拨付的银子还剩多少,运河疏通工程又进行到那一步了?”
报信的政老二心腹小厮吓得脸色发白,身子瑟瑟发抖却是什么话都不敢说。
恩?
大老爷眼睛一瞪,心中瞬间了然,冷笑道;“你们这帮家伙真是好大的狗胆,一个半月内将十万两银子全部败光,朝廷要拿老二开刀,你们这些下人小厮就等着被老太太全部送去矿山待一辈子吧!”
“大老爷救命大老爷救命,我们真没那胆子啊,也就拿了四万两银子不到,其余的全被漕帮的人骗走了啊!”
那小厮被吓得魂飞天外,作为贾政的亲随,老太太有多偏心政二老爷十分清楚,一旦老太太发飚他们这些心腹长随还有小厮死定了。
大老爷还是说轻了,一旦老太太知晓政二老爷被抓,是因为他们的缘故,下场有多凄惨可想而知。
只要一想到可怕的后果,跪地的小厮便忍不住心头发寒手脚发软,再也升不起丝毫心思,只一个劲念叨完了完了。
至于跑路,想都没想过。
像他这样的高级小厮,想要弄到新的户籍文书十分简单,只是已经习惯了豪门富贵生活的他们,根本就不敢想象在外独立拼搏的生活究竟有多艰难。
他们根本就不愿冒这样的风险,早过习惯了富贵生活,要他们过那种艰苦奋斗的苦日子,跟要了性命也没两样。
所谓的大树底下好乘凉是没错,可依靠大树久了,树下的花花草草也就失去了独自对抗风雨的勇气,世间事一饮一啄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好是坏。
“想要活命的话,把贪走的银子翻倍拿出来,别跟老爷说你们没有!”
大老爷淡然开口:“至于漕帮之事,等本老爷弄清楚情况后再作计较,首先老爷我想知道的是,运河疏通工程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
说起来真是笑话,通州运河疏通的活计其实相当简单,只需要统筹得法分段施工,又利用好工具的话相当轻松。
可能花费的时间会多了一点,毕竟通州段运河每天船来船往,日天施工几乎不太可能,只能放在没有船只通行的晚上忙碌,可也只是麻烦那么一点而已。
不然,会被工部衙门中低层官吏抢破头颅的好差事,会有多难?
只是这毕竟是河务上的事情,大老爷就算身为通州州衙老大,也不好过多干涉了解。
有政老二这么个奇葩在,大老爷一点想了解的心思都无。
可坐在他这个位置上,治内的许多事情自然而然会传入耳中,关于政老二的虽然不多,却也有那么几条关键信息。
其中一条,就是政老二没有向州衙请求配合招募民夫,就是不知道他哪来的人手晚上施工清理运河底下的淤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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