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掉这场战争了,形势已经无法逆转了。田道君,给大本营发报,请他们务必派出联合舰队,接应、支援十二军撤退,晚了就来不及了。刘一民会马上进军横扫山东的,第十二军各部队分散各地,经不起刘一民部的打击。另外,告诉大本营一声,我愧对天皇陛下的厚爱,我将剖腹谢罪。以武士的方式体面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冈村宁次确实想剖腹谢罪,因为他此时满脑子羞愧,羞愧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冈村宁次自负的很,以智将自居,每一次作战都仔细调查、认真分析、周密筹划,没想到到头来把几十万大军给葬送了,而且是送的如此的干净彻底。连个反手的机会都没有。他不羞愧谁羞愧?他不剖腹谁剖腹?要知道,这些部队可都是严格执行了他的命令才落到了覆灭的地步。要不是他自以为聪明,要在滦河搞什么反击作战,换一个比较常规的战法。在从锦州撤退时把主力摆在山海关到喜峰口一线,依托天险拼死固守,恐怕这个时候东野主力还到不了北平城下呢!而且,以rì军士兵的顽强和勇敢,东野主力就算攻破山海关到喜峰口一线,那也得付出巨大牺牲,没有三两万人伤亡的代价,恐怕是很难突破天险的。当然,这也只是冈村宁次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一点意思都没有,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徒落笑柄而已!
田道盛武去发报了,冈村宁次拔出了指挥刀,用军服的衣袖擦了擦,眼睛里滴出了几滴泪珠,低声吟唱开俳句了。
没有人阻拦冈村宁次剖腹自尽,因为这些rì军将领们都已经绝望了,他们中有些人都在权衡是剖腹好还是用手枪自裁好,甚至还想到了当俘虏的话会不会上绞刑架。
筱冢义男的凶悍劲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竟然和冈村宁次并肩而坐,拔出了指挥刀,细致地擦拭了几遍,也跟着冈村宁次大将吟唱开了俳句。
这情景,让聚集在这片大坟里的rì军将领们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华北方面军铁道部长下田室力少将没有落泪,而是低声嘟囔道:“真羡慕木下敏中将啊!剖腹时还可以享受一杯清酒!”
一杯清酒,一杯清酒,这个时候已经成了华北方面军下田室力的奢望!
想想,下田室力几天前还坐在北平的办公室里,指挥着rì军平汉路铁道守备队、津浦路忒到守备队、胶济路铁道守备队、德石路铁道守备队、陇海路铁道守备队,控制着华北的铁路运输,把华北的矿石、煤炭、粮食、棉花往rì本运,往华北方面军各部队运。那些想通过铁路运输货物发大财的rì本商人们跟在下田室力的屁股后面乱转,趁着他不注意,把小金鱼、花花绿绿的票子往他办公室的抽屉里塞。晚上的时候,还可以让不同的女人侍寝。那是一种什么境况啊!这才短短几天,下田室力就要面临着当俘虏还是剖腹这样艰难的选择。简直是恍然若梦啊!
不光是下田室力发出这样的感概,这群在华北烧杀抢掠、干尽坏事的侵华魔头们都是一副死到临头的感觉。
冈村宁次和筱冢义男退到了这个位置,rì军的溃兵们也逐渐朝这里集中。可惜的是,rì军没有挖战壕、搞工事的机会。飞机轰炸停了,炮群炮击停了,东野一兵团的装甲集团在战场上纵横驰骋,追着rì军溃兵屁股打,很快就用坦克履带把聚集在大墓葬群周围的rì军溃兵们分割开了。
坦克炮、汽车上的九二步兵炮、迫击炮、掷弹筒在炮击,车载机枪在shè击,跳下汽车的战士们端着八一自动步枪、半自动步枪呐喊着、shè击着、冲杀着,小鬼子根本就不可能组织有效抵抗,只能是溃逃、哭喊、被消灭!
第一师师长王大湖率领部队冲到这座古木森森的大坟跟前时,才知道自己一网捞的都是大鱼。
这个时候,聚集到大坟周围的rì军士兵们都已经躺倒在地了,华北方面军参谋长田道盛武还在指挥报务员不停地滴滴答答发报。不过,他传达冈村宁次命令的电报早就发过了,这个时候是替这些rì军高级将领们发诀别电,一封挨一封,得排队轮候。
华北方面军副参谋长平田正判跳了出来,举着指挥刀,大声吼了一通。
王大湖听得懂rì语,平田正判说的是“支那军官,我们要和你们决斗,一对一的公平决斗,各安天命,不死不休!”
这个平田正判,在北平、天津抓地下党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来公平决斗,这个时候才想起公平决斗,晚了!
王大湖抬手就是一枪,打在平田正判的小肚子上。平田正判手里的指挥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弯下腰捂着肚子慢慢倒在了地上。
冈村宁次要剖腹谢罪,但是脑子里那么多俳句怎么都吟唱不完。没办法,冈村宁次博学多才,对rì本传统文化的经典俳句学的太多,体会太深,这个时候不抓紧吟唱完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千古艰难唯一死!
冈村宁次大将不是怕死,而是酷爱rì本的俳句,总得把会吟唱的吟唱一遍,这才能死的安心么!
王大湖领着战士们冲进大坟的时候,冈村宁次这才停止了吟唱,双手倒握军刀,朝着自己的腹部扎去。只听“砰”的一声,冈村宁次的指挥刀一下就掉到了地上。
王大湖朝自己的枪口吹了口气,这才笑眯眯地看着冈村宁次的大将肩章,笑眯眯地说到:“冈村宁次,久闻大名啊!”
冈村宁次的脊梁骨似乎一下子就软了,闻言直接出溜到了树干上,再也不发一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