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月娥的声音低低的,脑袋也垂着。
安然抬起那白玉一般的纤纤玉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头,就如同蜻蜓点水一般。依然很柔和的声音道,“这么温柔的声音,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听到可是不行的,大家会误解的。”
周围的人就看到杨月娥不停地咧嘴,好像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她像是极力忍耐着,半响之后,才调整好情绪,对着周围的人,大声地道,“各位兄弟姐妹,今天早上和薛艳梅吵架的时候,那番话都是我瞎编的,都是说的我自己。我故意诬陷薛艳梅的,故意气她的。”
杨月娥的声音洪亮,脸色红晕异常,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听她说完,安然这才把手在她的肩膀上柔柔的拍了拍,而后环视着人群,温柔若春风一般的笑容,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打扰大家了,非常不好意思。”
之后她又转身看了一眼杨月娥,对着她温和一笑,道,“不好意思了。”
这才转过身子,缓缓地漫步而去了。
周围站着的那些肉联厂的妇女看着安然的背影走远,顿时炸锅了。
“这是薛艳梅的大闺女吗?什么也没有做?就把事情解决了。”
“可是比薛艳梅强多了。”
“不是说这个闺女只是长得好看,也很蠢吗?”
“谁知道,之前没有见过。今天算是真正的见识了安平的这个大闺女,可不是传说中的那样。”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似是已经忘记了杨月娥这个岔。
其中几个同车间的妇女,平时和杨月娥还算聊的来的。
看着杨月娥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快速的走过去,扶住了杨月娥,小声地道,“你刚才怎么了?着魔了吗?”
“你害怕她吗?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是顾家的一个保姆。难不成顾厂长还会因为一个保姆对付你不成?”
“再说了,你俩若真是打起来,你还能吃了亏?”
“她娘那么粗实,都被你弄得服服帖帖的,何况是这个瘦弱的安然?”
……
几个妇女的话,即是安慰,又是抱怨。抱怨杨月娥刚刚那番话。
这不是自己拉屎自己吃吗?
还当众说是说自己的,就真是瞎编的,也不能当众承认啊。以后谁还信她说的话?怎么在肉联厂混呢?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姑娘?
她们说她们的,杨月娥全当着没有听见。
她们哪里知道她的苦楚,安然的手看似很随意的放在她的肩上,只是用了三根手指头,就如同一把钳子一般,死死扣住她的肩头,她感觉自己的肩膀几乎被捏碎了,她还不能说出来。
她不说的她满意,她会走吗?
她若不说的她满意,另一个肩膀骨也会碎掉。
杨月娥不是第一次跟她打交道。她打人向来不拖泥带水,都是干脆利索。
有时候说错了,连改错的机会都没有。
她若不好好的说出来,她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大家只是看到她温柔似水的笑容,没看到她如水的眼眸背后隐藏的怒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