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现在刺客已经逃走,郭靖自然要向大汗重新请假!”
“你要请假?”铁木真微微发愣,“你要请假干什么?”
郭靖道:“因我杀父之仇未报,母亲日夜难以安心,所以郭靖想要去一趟中原,将杀父仇人毙了,好让母亲安心,也慰藉先父的在天之灵!”
“唔,原来是这件事。”铁木真点了点头,这件事他也是听郭靖说过的,当下便道:“杀父之仇,确实不得不报,你有这份孝心,我自不能阻止。只是你这一去,要请多久的假?”
“郭靖只知道我的杀父仇人叫做段天德,十七年前是宋朝的武官,至于他如今身在何处,家在哪里,却是一概不知,还须慢慢查访。而且还有一场七位师父的定下的约会要去参加。所以此去,短则几个月,长的话,怕要年许。”郭靖回答道。
“这么长时间?”成吉思汗皱眉,道:“你该知道,来年草长马肥之时。我们便南下攻打金国了。你是我蒙古的大将,届时可不能缺席啊。”
见郭靖有些迟疑,铁木真也凝眉想了想,忽然道:“也罢。总不能阻拦你去报杀父之仇,不然非但你要怨我,只怕华筝也饶不了我。”
郭靖脸色有些尴尬。
铁木真笑道:“行了,我准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请大汗吩咐。”郭靖闻言,连忙道。
“这次我遭遇金国的刺杀。险些没命。虽然刺客没有捉住,但是罪魁祸首,无非就是完颜洪烈和完颜陈和尚两人!也只有他们里应外合之下,才能摸清我们蒙古大营的布防,才能派出这么多的高手。这一点,是无可怀疑的了。”
“大汗的意思是?”郭靖问道。
“若是有机会,我希望你将这两个人的人头给摘回来!”铁木真说道。
郭靖脸色不变,心里面却在迟疑,虽然他对金国痛恨无比,但是眼下蒙古势大。一旦完颜洪烈身死,那么金国就岌岌可危了,金国一灭,蒙古南下中原甚至江南,就再无屏障。
多年征战,又蒙岳无笛教导,郭靖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铁木真见他没有立刻领命,还以为他是没有把握,微微笑道:“当然,我也知道完颜洪烈和完颜彝身边。毕竟防卫周严,你武功再强,终究只是一个人,难免不便。”
“所以说。我要你见机而行,有机会当然要抓住。但是若没有机会,也不要逞强。你是我的金刀驸马,横勇无敌的大将,可比什么完颜洪烈值钱多了,万万不可轻易涉险。”
郭靖自十多年前。他还是六岁的时候开始,便听铁木真对许多人都说过类似的话语,比如哲别,比如博尔忽,比如木华黎,比如赤老温和博尔术。
不管多么情真意切的话,听得多的,总会有一种麻木之感,自然不会当即就被铁木真感动得一塌糊涂,纳头便拜,誓死效忠,愿肝脑涂地。
但是样子还是要做的,郭靖躬身一礼,声音有些哽咽地道:“郭靖必当全力以赴!”
铁木真很满意地笑了笑,道:“此行,我会派金师去协助你。”
说着又道:“虽然说此事以你为主,但金师毕竟是有道高僧,他的话,你还是要重视的。”
郭靖自然不会反驳,道:“谨遵大汗吩咐。”
铁木真笑道:“既然如此,你何日启程?”
“此事宜早不宜迟,郭靖明天一早便启程。”郭靖道。
“嗯。”铁木真点了点头,道:“去吧。”
郭靖出了金帐,便骑着小红马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歇息了一几个时辰,第二天一早,便收拾好了行李,和江南七怪一起向南边出发。
而岳无笛,此时却正在向东行走着。
自下了昆仑山,他便一直这样,不曾骑马,也不曾乘坐鸿鹄,只是一身简洁的黑色长衫,脚下一双薄底快靴,单凭双脚,丈量着脚下的一寸寸土地。
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岳无笛没去过的地方已然很少,但真正走过的地方,却并不是那么多。
很多时候,为了赶时间,都是乘坐鸿鹄,朝游东海,暮在昆仑。
此时他下山寻找岳回,却并不是那么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那个儿子,虽然年纪还小,但是聪明机警,还要胜过许多老江湖,武功也有一技之长傍身,不遇到真正的高手,是不会有危险的。
莫幽茗之所以那么担心岳回,也只是溺爱过度而已,她年幼的时候遭逢大变,孤身一个柔弱女孩儿,流落江湖,苦不堪言,自然不希望她目前唯一的儿子,也和她小时候一般的受苦。
所以从小到大,莫幽茗对于岳回的宠爱,都达到了溺爱的程度。
好在慈母虽败儿,毕竟还有岳无笛这个严父在,岳回从小到大,武功谋略的学习,却是从来没有落下过。
这里是终南山附近,初春景色,格外秀丽,终南山自古是道家修炼之所,人迹罕至,钟灵毓秀,鲜有人为的破坏。岳无笛信步而游,神情自在,倒不像是在寻找年幼的儿子,反而像是游玩山水。
重阳宫就在终南山上。不过岳无笛倒是没有什么兴趣上去拜访,王重阳死后,全真教在他看来,也就是一处道教圣地而已,至于武功。便不足挂齿了。
他此行的目的地,是终南山后山上的古墓派,前几天有明教分舵的弟兄向他禀报,曾在终南山附近发现了岳回。
岳无笛便转而来到了终南山,对于能否找到岳回,他倒是没抱太大的期望,如果岳回那么容易就能被他捉回去,也就不是他的儿子了。
当然,岳无笛也没有想要那么快就将岳回抓回去,岳回年纪虽小。却是他的长子,眼下局势将彻底大乱,让他在江湖中磨砺一番,也是好事。
所以他此行下山,真正的目的,只是在暗中保护着岳回,万一他面临生死关头,岳无笛也能及时出手。
古墓派位于活死人墓当中,武林中人,若不是与古墓派有甚大渊源之人。便是五绝高手,也未必知道这个神秘的门派的存在。
岳回当然不属于此列,他从小就听岳无笛讲过各种江湖掌故,千百江湖势力。什么灵鹫宫,什么逍遥派,都是耳熟能详的。
不过大多数势力都消失在了历史的迷雾当中,对于现在还存在于世的古墓派,岳回又怎么按捺住那一颗好奇之心。
下山之后,他第一个目的地便是古墓派。想要去见识见识古墓派的玉峰,是否真的有那么神奇。
岳无笛嘴角带着笑意,信步走在终南山的古道上面,他走的并不如何快速,然而却给人一种恍惚之感,明明随意轻松地一步迈出,往往便能跨出一丈有余的距离。若有旁人在这里看到,只怕会张大了嘴巴。
一片葱葱翠翠的山色,一个小女孩闷闷不乐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她穿着一身杏黄衣衫,约莫只有十岁不到的样子,眉目清秀可人,小小年纪,已能看出长大后,必是一个美人胚子。
岳无笛微微有些好奇,在这深山之内,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一个小女孩?再定睛一看,发现这小女孩气息有度,竟是身怀内功之人,不由更是好奇,便走了过去。
小女孩听到后面传来的脚步声,似乎很欢喜的样子,道:“你终于来啦,我可等了好久!”
转头见到岳无笛,先是一愣,旋即泫然欲泣,跑过来跳着要摸岳无笛的脸,道:“你怎么啦!你怎么变得这么大啦!”
岳无笛错愕不已,蹲下身子抓住小女孩的手,道:“小姑娘,你干甚么?”
听到岳无笛声音,小女孩又是一愣,旋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得,挣脱了岳无笛的手,道:“你不是,你不是他!他真的走了!”说着便哭起来。
岳无笛心念微转,片刻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笑着问道:“他是谁?”
小女孩只是哭,并不理会岳无笛的问题。
岳无笛也不见怪,继续笑道:“是不是一个姓岳的小弟弟?”
小女孩立刻就止住了哭声,惊愕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旋即又道:“是不是你把他抓起来了?”
岳无笛哑然失笑,看起来这个小姑娘,刚开始的时候,还真的是把自己当成岳回了。
这也难怪,他们父子容貌肖像,有七八分的相似。
小姑娘若是一直在等在岳回的话,惊愕之下,错以为岳回突然长大了,也不是什么怪事。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嘛。
“我当然没有抓他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认识岳回的?”岳无笛笑着解释道。
小姑娘见岳无笛笑得亲和,不像是坏人,便道:“我叫李莫愁,岳回是我前几天认识的,我们这几天都在一块玩。可是今天我在这里等了那么久,就是没有等到他。你说,他是不是被坏人抓住了?”
“李莫愁?”望着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岳无笛实在难以将她和那个杀人如麻的赤练仙子想在一起,不由微微错愕。
仅仅一瞬,岳无笛便恢复了过来,李莫愁日后再怎么心狠手辣,终归也是因为遭遇人生大变的缘故,此时她无忧无虑,自然快乐善良,回儿和她有所交集,倒也未必是什么坏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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