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姚黑儿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杜辛的话,究竟有几分是真的?这件事如果不是他做的,又会是谁做的?单家村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山村,进出的人根本没几个,究竟是谁发现了母亲和嫂子的身份,这个人又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这样做,究竟对他又会有什么好处?
明天,自己究竟该不该按照杜辛的话,到葛记印子铺去等他?如果不去,自己还有别的选择吗?
母亲和嫂子,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按照许国的法令,逃奴会被鞭打一百,监禁一年,还归旧主人。可是,旧主人明明是李叔父手下的唐继,冒名买的,大理寺又会将人还给谁去?这件事,会不会被调查出来,连累到李叔父和唐继?
越想越头疼,越想越没了主意。
假如这件是真的不是杜辛做的,杜辛会不会知道,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如果他肯去查,总能查出来,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帮自己。
姚黑儿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慢慢相信杜辛的话了。她赶紧提醒自己,这个杜辛,是一个什么样的禽兽!他为了荣华富贵,出卖了岳父一家,他为了迎娶新欢,抛弃了妻子女儿,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对了,问题就在这里,似乎杜辛做事,只看对自己有没有好处。有好处的事,丧尽天良也要做;没有好处的事,他却是懒得做的。举报母亲和嫂子,显然对杜辛并没有什么好处。难不成,这件事真的不是杜辛做的?
那么,他又为什么要帮自己呢?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窗户开始发白了。姚黑儿揉了揉疼痛欲裂的头,翻身坐了起来。
洗漱完毕,她走到楼下,小伙计忙迎了上来笑道:“客官,这么早?要吃点什么吗?”
姚黑儿摆摆手,小伙计很识趣地退了下去。
寒城是一个很繁华的城市,客栈前面的这条街上,从五更开禁之后,在路边摆摊做小生意的人,便在最短的时间内,全都冒了出来,卖胡饼、菜饼、灌肠、香煎果子的,卖衣服、鞋帽、汗巾、饰物的,菜市、鱼市、打卦、卖药的,应有尽有。直到宵禁,才忽然又一起消失了。
那些店铺,自然也不甘落后,在小摊位出现后没多久,便也陆续开张。
姚黑儿在街上转了转,到一家小食店吃了一碗稀粥,一个胡饼。又想起杜辛说,让自己换一身好点的衣服,可自己为了不引起注意,带来的都是粗布褐衣,便欲找一家绸缎庄,买一件罗缎的长衫。
这条街走到尽头,有好几家大型的绸缎庄,绸缎庄的旁边,有成衣铺。姚黑儿背着手,边走边想着心事,忽然听见前面一阵吵闹声,忙抬头去看,只见一群人围着,却正是那几家绸缎庄的所在之处。
姚黑儿本是无心听人争执的,只因要买衣服,只得挤了进去,准备买了衣服就走,又听两个人吵得正凶,便忍不住也看了两眼。
吵架的双方,一个是穿着褐色寿字团花绸衣的中年男子,身材微胖,面红耳赤;一个是穿着玄色绸衣的老年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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