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了望手站在高高的桅杆上,却什么也看不到。
周洪举着千里镜做了几次徒劳无功的尝试之后,也放弃了。
营地里,一队海东女真部族青壮背着弓箭挎着钢刀走出营地,向那迷雾中走去。他们是去打猎捕鱼,一支七千人的队伍,每天的消耗是极大的。虽然船上也携带了不少粮食还有罐头,但既然上了岸扎营,有机会还是打点新鲜的猎物更划算。
尤克勒头戴着虎皮帽,身上穿着虎皮衣,背着弓,挎着刀,手持着一把激达。
这种名为激达的武器,是木枪的一种,舰队里的陆战士兵们更喜欢称这种枪为虎枪。但实际上,这种黑真族人称为激达的武器,他们更多的是用来猎熊。
这种激达的枪头扁平而尖,两边都有口锋,底成一圆锥管套在木柄上。其最有特色的地方,就是在管口的两边,有扁孔,各穿一皮带,带上扣一条长约三寸的木棒。
这样做是因为在激达刺中熊的咽喉时,熊痛极常前扑猎户,有此两根木棒,就能抵住他的前窜。
尤克勒是黑真族中尤氏部族中的勇士,尤氏部族也是黑真族中有名的大部落。
他身上穿戴的虎皮帽和虎衣,都是用他手中的激达猎杀的猛虎皮所制。
出了营地没多远,一阵冷风吹过,吹散了一片雾气。
尤克勒耳朵动了一下,他立即停下了脚步,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激达,同伴们都立即停下了脚步。尤克勒是族里出名的勇士,也出名的感觉灵敏,往往极远就能感知到猎物的动静。
“有猎物吗?”一名战士兴奋的小声道。
尤克勒没有回答,他离开同伴几步,然后伸着鼻子轻轻的对着上风嗅了起来,再侧耳聆听了一会,最后退了回来。
“不是猎物,而是猎人,这里有建州人。”
黑真族也称为黑水女真,和建州女真算是同源,汉人称建州女真人为建虏,鞑子。甚至因此称海东女真各部为鱼皮鞑子。但实际上,他们跟建州女真人的关系并不好,互相之间没有争斗。
当建州女真强大起来后,更是屡次征讨黑龙江流域的海东女真各部。尤氏部族就跟建州女真人打过好几仗。没少吃过亏。
一听到了建奴,尤氏部族的战士们都激愤起来。
许多人喊着要去干死建奴,但尤克勒却制止了同伴,“建奴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巧合。眼下大雾,我们根本搞不清有多少建奴在附近,我们马上回去,告诉汉人。大家都不要出声,这次我们要借汉人的手,让建奴栽个大跟头!”
尤克勒一行很快返回营地,这时营地里已经有不少士兵起来了,大家还很惊奇他们去而又返,特别是他们空空而归。
“童将军在哪里,我们在外发现了女真人!”
值星官听到这个消息。连忙让士兵加强警惕,一面马上叫来一个士兵让他带着尤克勒去见童海峰。
“你确定是女真人?”
匆匆闻讯赶来的童海峰面色肃然。
“我听到了女真人的说话声,还嗅到了他们的那股味道,但是我不确定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一名陆战队的营长道,“也许只是女真人的斥候。”
“不可大意,宁可是虚惊一场,也不能轻敌大意。”此次随舰行动的陆战标的标长却摇了摇头。
童海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王标长说的有道理,传令下去,叫醒所有人。进入战备状态。”
经验丰富的王标长道,“先不要声张,若真有不知死活的鞑子摸过来,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等他们摸到营前,再给他们来一计狠的。”
雾依然浓厚,营地里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同样,远处也无法看到营地里的情况。此时浓雾笼罩的营地,那简易的木制栅墙后。正蹲着一排又一排进入了战备中的士兵们。
营地中央,炮兵们也把一门门炮正在推到指定位置,进行准备。
靠着营地一侧的岸边,一条条军舰正不动声色的在绞动着船锚,升帆,海员们紧张的忙碌着,把船开往江心,炮手们也已经收起了所有的吊床,把他们按规定要求绑到船舷,一扇扇炮窗被打开,见习炮手们正拎着火药包就位。
一切就位之后,许久都没有见到女真人出现。
不少人都认为那是虚惊一场,可能黑真人看到的只是女真斥候,甚至有人认为根本就是假警报,黑真人说不定听到的只是鸟兽的动静,毕竟他们并没有真正见到女真人不是。
不过怀疑归怀疑,但没有得到解除警报命令之前,没有人敢松懈大意。
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后,正当连王标长和童海峰都在怀疑这是个假警报时,突然,距离寨墙不过十多米外,那团雾气突然抖动了一下,然后一个全身披着棉甲,手里握着一把钢刀的满人跳了出来。
雾气在抖动,越来越多的满人在迷雾之中显出了身影。
他们行动十分矫健,动作轻盈,可却速度极快的向着营地奔来。
几乎是同时,大营的各个方向,都突然冲出大量的女真人,他们也不呼喊也不叫唤,就这样提着刀向着营寨猛冲。
“草,这些****的!”
童海峰看到这么多的女真人,也不由的吓了一跳。幸好尤氏部族的人发现了他们,及时回来报信,让营地早有准备。
要不然,大意之下,在这样一个浓雾的早上,女真人还真有可能一举冲入寨中。若是那样的话,那可是相当麻烦的,说不定就会损失惨重。
王标长,早就得到了童海峰授权,担任这场战斗的指挥。
女真人已经冲到了寨墙前,王标长却并没有马上下达攻击的命令。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眼看着这些鞑子就要翻过木栅,王标长终于狠狠的挥动了自己的右臂。
“干死这些狗娘养的!”
传令兵立即吹响了军号,尖锐而又急促的号声响起,站在一线的各排长班长们,立即也吹动了自己的铁哨。
“射击!”
“干死他们!”
此起彼伏的吼声响起,于是营地突然就从安静转为了喧嚣。
一支接一支的火枪开火,一团团的火光从枪口闪亮,然后炒豆似的枪声彼起此伏响个不停。
一排排的子弹轰出,将那些已经靠近到栅墙外,距离不过三四米的建奴打的血肉横飞,支离破碎。
第一排枪响过,第二排的陆战队员们又接着射击,然后是第三排。
训练有素的步兵们,一轮射过,立即迅速的重新装填,仅仅很短的时间内,就又完成了装填。
仅仅不过两三分钟,营栅前已经再不见一个站着的建奴。
“停止射击!”
雾太大,视野不够,没有建奴再冲来后,王标长立即下令停止射击。
营栅上空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还有血腥味。
静下来后,可以听到有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正在远去。
等硝烟散去,大家的视线里,只剩下了营寨前那遍地的尸体,估计刚才那轮短短时间的射击,至少射杀了三百个建奴以上。
“建奴败退了,要不要追击?”一名连长问。
陆战队标长王德摇了摇头,眼下这么大的雾气,尤其是还不清楚敌人的数量时,并不宜轻易出击。
谁也不知道,这浓雾后面,究竟是只有百来个残兵败将,还是无数躲藏其中的八旗大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