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继续沉睡下去。”
天知道他有多么的自责,当初那个于任何事物都不屑一顾的女子,他错了,是自己的任性将她留在身边,如果不是自己,她何曾会受到这样的伤害,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当初悬崖半空救下她的性命后,他只愿将她的纤华身姿牢牢记住,而不是将她的人牢牢绑住。
“我的傻宁儿,这不是浮光掠影,难道你不希望真实的我在你身边吗?”
才合上的眼帘,又缓缓睁开,带着哭腔低声浅言:“唔——,宁儿只是不愿这狼狈的模样让你看到而已,且梦太易碎,宁儿害怕。”
“狼狈如何?不狼狈又如何?只要是宁儿的,我什么都要。”
终是泣哭成音,携着满心的颤抖,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久违传递而来的温暖。
小心冀冀的搂着宁儿的身子,唳血的眸光微微偏移,地魔教三使之一,一个自识清高之人——天狼,在他两次从自己手中消失之后,终是见到了他的真正面目,宁儿此时的景况多半是拜他所赐,伤着凤宁一毫,便给足了他将他碎尸万段的理由。
早从萤火虫凝聚在莹石上空四散的光芒,认出了来者的身份,惧于他与生俱来的凌厉,慑于他强势的气魄,脸上虽无多大反应,然内心潜藏的不安却已是涌出水面,特别是那双苍目投来的眸光,冷冽的气场赫然让自己找不到任何方向,掩饰不住惧意,拱起的手有了一丝颤动,“既是宇硕陛下来接帝后娘娘,天狼自然该回禀我主说娘娘已不需苍泽的照顾,在下该告辞了。”
音刚落,眸色相凝的同时摇身欲走,然而却在腿脚腾空的瞬间,一股力道迫使他重重的砸在潺潺流动的溪水之中,溅起的水花四射,惊得许多萤火虫无言的抗议乱舞。
‘咳咳——。’伏中他怀中的女子轻轻咳嗽,在他的心上又抹上些许慌乱,“宁儿,你没事吧。”
抓着他胸前衣襟的手添了几分力道,斜过眸光,朦胧的看着不远处恍然不定的身影,唇角徒然掀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然那抹笑,别透露着别的残忍与狠唳,说着:“麒,他一直想见一下禁忌城城主的威力,可不能让他失望呀。”
功败垂成,天狼却不是会就此认命,他的一切都是拼出来的,此番为了活命,亦不能例外,再看到宇硕帝抬手之时,立即捡起手侧斜靠在石头上的软剑,起身后迅速的扑了过去,“啊——。”
不想让他肮脏的血染了宁儿的衣裙,吸来一片草叶,在他七步开外的地方巧劲投射而去。
凤宁只听得‘嗖——’一声,天狼拖长的语音便夜色下嘎然而止,随即又闻得一阵巨响,那声音仿佛什么破裂掉了,想斜眸去看看,却被紫御麒挡住了眼睛,他看着四散的那堆不该再叫做人的物体,眸色沉下,“宁儿别看,会浊了眼睛。”这么死,亦不能解他伤害宁儿之罪。
令人作呕的腥锈之气,饱和了所有空气中分散的因子,飞舞的萤火虫不断的在周围沉浮,溪水里倒映的闪亮,婉如一盏盏小小的灯笼。
“麒,宁儿困了。”
低沉的语声从喉中涌出,让人不安的音色荡漾在耳际周围,他知道彼此的分离,会让宁儿掀起所有的防备抵御意外,也只有自己在身边,才会安稳而眠,可现在的宁儿,却是不能让她睡去,将她横抱于怀,亲吻着她的额眉,“求你了宁儿,别睡。”
好久违的安心,她想听话来着,可是模糊的视线,愈来愈迷茫的神智,一点儿一点儿的吞嗜着她的坚持,此时的自己,想给他一抹淡淡的笑,都是有心无力之事,“宁儿也求你了,麒,让我——。”
“宁儿——。”大声的呼喊满载焦急与不安,合指在心脉处点下几处穴位,又挥袖吸来萤火虫围绕的莹石,紧紧的搂着怀中之人,闪进深林,身影淹没在枝丛剪碎的淡淡月光之中。
感觉很舒适,体内的暖流温和适宜的徜徉,迷迷朦朦之中,感觉到一阵炙热的视线停落在自己身上。
空气不在血腥,还透着淡淡的草气与花香,时尔传入耳迹的雀鸣,亦变得特别的清脆与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