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宋谋栖一张脸完全黑了。
一个陈耀学在他身边呆着,他觉着还能抽出空隙脱身,可身手高强的拓跋月一来,那就根本没有机会了。
他相信拓跋月不会给机会让宋谋栖被“流矢”射到的。
有的时候是真的有可能发生好心办坏事这种情况的。
宋谋栖摸了摸怀里藏着的那支箭,无奈的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承蒙郡王关心,也劳烦拓跋公子了。”
城外的天朝军队跟在平关城里的万阳军僵持了六天,万阳军队终于捱不住了。
平关城本就是一座空城,困守空城的万阳军连战马都杀来吃了,还要应付天朝军队不时的骚扰。
宋谋栖早得到消息,万阳的二皇子独孤轩瀚也在城中,这五天下来,估计也他也焦躁的很。
果不其然,第六天,独孤轩瀚就派人送来了降表。
胡子拉碴的独孤轩瀚出现在城头:“陈将军,我们投降了。”
两队人马就投降条件问题又争了一天,最后独孤轩瀚无法,只得同意宋谋栖拟出的所有条件,但是他也有一个条件,要见把他们打败的人。
听到回报宋谋栖皱着眉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挥挥手:“好的,你去告诉那位二皇子,他要见,申时他一人一骑出城来,宋某必当站于万军之前,也好让他瞧个仔细。”
得到独孤轩瀚的肯定的答复,宋谋栖倒是笑了:“这位二皇子倒也是个人物。”
申时,平关城城门打开,独孤轩瀚骑着一匹骏马,缓缓出来,在天朝大军一百五十步前站定。
“在下如约而来了。”独孤轩瀚似乎还专门修过面,前两天的邋遢样子一扫无踪。
宋谋栖浅笑,策马向前,同样站在万阳军的射程外。
拓跋月不放心的跟了两步,骑着马伴在宋谋栖身边。
独孤轩瀚眉毛一挑:“这位大人要在下孤身前来,却又为何……”
“宋某一介文人,见到这种场景已是吓得双腿发颤。自然不敢同二皇子相比。”
独孤轩瀚扫了拓跋月一眼,随即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宋谋栖:“这位大人,可是贵国今年的新科状元宋谋栖宋大人。”
“二皇子对吾国真是知之甚多。”
“不敢当。”独孤轩瀚爽朗的大笑,“在下一直被人称颂是不世奇才,今始知天外有天。”
“二皇子谬赞了。”宋谋栖依旧是一脸淡然的微笑。
两人又虚情假意的客套了一番,独孤轩瀚签下降书,平关城城门大开,迎接天朝军队进驻。
万阳军队回国,独孤轩瀚却被留了下来。
这几次难得的天气不错,皓月当空,星光璀璨,倒不失为赏月的好时机。
“你的愿望我已经完成了,之后我又该怎么办呢?”明月当空,宋谋栖悠悠的叹气,“我可不想继续陷在这个泥潭里啊!”
“宋大人心情不好吗?为何独自一人在此赏月?”独孤轩瀚拎着一壶酒,不知从何处转了出来,“我这位被降之人尚未唉声叹气呢!宋大人此次立此大功,应该开心才是啊!”
“二皇子。”宋谋栖见了个礼,“二皇子倒是颇有雅兴呢!宋某只是出来吹吹夜风罢了!”
独孤轩瀚摆手:“宋大人,在下实在很仰慕宋大人,不若我们兄弟相称?宋兄?”
“独孤兄言重了。”宋谋栖一拂袍袖,“独孤兄请坐吧!”
独孤轩瀚晃了晃手里的酒壶:“宋兄,可否陪在下小酌两杯?”
“定当相陪。”
两人刚在凉亭坐定,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两位,可否加上本王一个呢?”
安西郡王带着拓跋月从黑暗中走出来,脸上带着他标志性的轻佻的笑。
而他身后的拓跋月却一直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见过郡王。”宋谋栖站起来。
“宋大人坐吧!”安西郡王挨着宋谋栖坐下,“既然二皇子和宋大人都以兄弟相称了,再加上天某一个如何?”
宋谋栖苦笑一声:“郡王不可说笑!”
安西郡王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谁敢跟他称兄道弟?
“哈哈,宋大人可真是无趣!”安西郡王大笑一声,“独孤兄以为呢?”
独孤轩瀚给安西郡王倒了一杯酒,脸上也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安西兄,宋兄为人本分,安西兄还是不要调戏于他。”
安西郡王僵了僵。
安息兄……
他一直对这个番号不满,一直想要让皇上换,但是皇上也懒得理他,安西郡意在“安守西疆”,一直沿用数朝,岂能随意改变。
此刻被独孤轩瀚这样讽刺,安西郡王心里相当不快。
“独孤兄,莫非你还没有封地?以后有封地了,一定要叫孤独郡才好!”安西郡王含笑的抿了一口酒,开始了锐利的反击。
宋谋栖也喝了一口酒,掩饰差点迸出来的笑。
这个天言笑也太毒了,不仅讽刺独孤轩瀚的名字,还暗讽万阳国以后会变成天朝的藩国。
要知道,万阳国可不是郡县制。
看着独孤轩瀚和安西郡王开始明里暗里的争锋相对,宋谋栖干脆扭过头去看夜景。
只是一扭头就撞上了拓跋月的目光。
发现宋谋栖在看自己,拓跋月若无其事的转过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