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但是大人应该清楚铁网山的情形,草木茂盛,山中地势崎岖,清理一遍也需要一二日,而且就算是提前清理,但铁网山外围广大,根本没法封禁,刺客杀手若是随后潜入,一样很容易,·.....」
「那最后一次清理是什么时候,清理之后,四卫营又做了哪些预防措施?如果没做,或者敷衍了事,导致刺客潜入,这恐怕就是一个大问题。」冯紫英不依不饶。
卢嵩肯定是和上三亲军都有些交情的,得先把压施足,让这些人现有预感,才有利于下一步的清理整肃。
冯紫英觉得这其实也就是一种带信的方式,让卢嵩把消息传递出去,先让上三亲军内部动荡起来,这才有利于下一步自己对上三亲军的分化瓦解和收买拉拢。
对于冯紫英的质疑,卢嵩也不好回答,这里边肯定有一些问题,但是责任大小,却要看如何看待了。
「勇士营负责贴身护卫,但是他们没能及时跟上皇上骑乘,同时在贴身护卫过程中疏于防范,或者说长期以来的麻痹大意让他们根本没有制定出严密合理的贴身掩护警卫方案,在贴身护卫过程中还是按照老一套的漫不经心方略,··.·..」
「这么说勇士营甚至有些故意放纵的嫌疑了?」冯紫英冷冷地道:「明知道秋狝过程中走的路途均是山野之地,里外皆有危险,但一帮勇士营的护卫居然都跟随在后,毫无防备,这等行径几乎可以用轻慢渎职来形容了,这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专司贴身护卫的勇士营所为,.··...」
被冯紫英犀利的质问也是弄得不好回答,卢嵩也知道内阁这边的意图,索性就不多解释,自顾自地把整个案情作了一个大概介绍就作罢,至于说具体细节,就只能是兵部这些吏员和幕僚来仔细研读了。
谁是凶手,或者说凶手背后的势力是哪一方,龙禁尉这边没有得出直接的结论。
结论是需要用证据来佐证的,尤其是这种事情,你可以推给南京,或者建州女真,甚至播州土司,但得有证据,或者说你得能说服内阁认可,刑部那帮专业人员可不会任由龙禁尉这边信口雌黄,就像龙禁尉也不会轻易认同刑部的调查结果一样。
和龙禁尉的这番接触并不算太顺利,不过冯紫英也能理解现在卢嵩的迷惘和彷徨。
皇帝的长期缺位,使得内阁已经开始代行全面职责,而禄王那个监国之位更像是一个摆设,甚至连摆设都算不上,而内阁现在却还和南京义忠亲王那边进行谈判,对于龙禁尉来说,该效忠哪一方卢嵩都完全没有了方向。
理论上该是效忠作为监国的禄王,但现在的禄王值得效忠么?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加上一个不太省心的母妃,一旦失势,义忠亲王继位,那包括自己在内的龙禁尉高层恐怕都要被清洗一空,可去效忠义忠亲王么?那更不可想象,现在南京方面还和朝廷是敌我对峙,朝廷甚至还要求龙禁尉刺探南京方面的情报呢。
两头讨好也一样不可取,龙禁尉内部一样充满了不确定性,也许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紧紧听从内阁的指挥,等到新皇继位,再来定夺。
不过这会给龙禁尉造成极大的心理混乱,而且一旦形成了某种习惯,效忠新皇的力度恐怕也就要打折扣了。
冯紫英坐在马车里,嘴角带
笑,这也的确太为难这位龙禁尉的掌舵人了。
回到兵部,相关的案卷自然有汪文言带着一帮吏员开始研读,从中既要分许龙禁尉对这一案的调查脉络,同时也要根据需要找出上三亲军的罪责。
「不急。」张怀昌摆摆手,「风声放出去,上三亲军内部就会生乱,表面上苗壮、廖骏雄和杜可立对上三亲军控制力很强,但实际上这是建立在他们上边有一个效忠者,但现在他们也成了无头苍蝇了,另外紫英,宫里边你有何打算?」
冯紫英端起茶盅抿了一口,「如大人所言,不急,我们这边风声一放出去,宫里自然有人会找上门来,除了戴权,其他人其实都可以合作,其实就算是戴权一样可以合作,不过要看仁寿宫那边的情况。」
张怀昌忍不住睃了这个家伙一眼,都说这家伙是天纵奇才,你说你军务韬略出众,可以说是家学渊源,你说你处理政务游刃有余,可以说本身才华出众加座师教导有方,可这般阴微手段,非积年老吏不能,为何这个家伙也是诸般手段信手拈来,真真是妖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