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度,我要彻底打垮敢于阻挡在我们面前的一切,让汉人见识一下我们建州勇士的勇武绝不是他们这些懦弱者所能匹敌的!」
鼓声更加沉重而急促,带着强烈的催促和躁动韵律向着大地四周传递开来。健步而行的披甲步兵形成了七八个冲击阵型,每一个阵型都有五六百人,从一开始的平铺直进,到慢慢因为速度和步伐动作略微拉开了一些差距,形成参差不齐的箭头,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依然大致保持着一条微微起伏的战线。
当这条战线推进到大周军步兵的防御阵线上时,那就是见出分晓的时候了。伴随着一阵阵短促的铜哨声响起,整个这一长排但实际上是两大块的大周步兵方阵开始变阵了。
跑在前面的披甲步兵步履稳健,目光炽热,呼吸已经有些急促,但是再要三十息时间就足以冲到对方面前,很狠地把手中的刀矛送入对方的胸膛,彻底杀死眼前这些懦弱的汉人,用他们的鲜血来洗刷自己足下的皮靴,用他们的头颅来炫耀自己的勇武!
他们也看到了对面的汉兵在变阵,反而觉得更加可笑。这个时候来变阵不是太晚了一些么?有用么?
除了给他们自己制造混乱和恐慌,这个时候才来变阵毫无价值,甚至可以说是自取灭亡。
准备用弓箭兵还是火铳兵来发起攻击?晚了,也无甚意义了!
当先的图鲁哈忍不住狰狞狂笑,一边将左手巨大的木盾举起防护,从木盾缺口处观察着前方,右手中的狼牙锤下意识地舞动下,他要在第一时间把那几个手持长矛张皇失措的汉人给彻底砸碎!
实际上图鲁哈所认为的持矛汉兵并非张皇失措,而是按照铜哨声在有条不紊的挪动步伐让出缺口。
在火铳兵前面的必然是长矛兵和刀盾兵形成的遮护,这是应对重甲骑兵和披甲步兵的阻击战线,或者说他们就是一道盾牌,要牢牢护住背后的火铳兵,为他们提供充裕的时间来进行打击。
但现在连火铳兵都让开了,十余个小喇叭形的缺口在铜哨声中一下子就展现了出来,每一个缺口都有十余尊虎蹲炮如同卧虎一般虎视前方,黑洞洞的炮口微微前倾,幽邃中带着几分阴冷气息,只欲择人而噬。
图鲁哈有些茫然,虽然步速不变,但是直觉告诉他,这突然冒出来的缺口,似乎不是一个好兆头。
那卧着的如匍匐野兽般的玩意儿是什么?背后都还有两名汉军士兵,在那里鼓捣这什么?
车弩?不像啊,哪有这么小的车弩?而且这车弩在如此大规模的两军对战中能有多大作用?
还有那个站在一边的举着小红旗的汉军士兵准备干什么?
没等图鲁哈他们反应过来,那手持小红旗的士兵猛力将红旗向下一挥,似乎在咆哮着什么。
图鲁哈只看到那卧着的十余头「野兽」身体一抖,嘴里猛然吐出一股橘红色火焰伴随着烟雾,紧接着就是巨响声传来。
茫然间,还没有明白过来的图鲁哈发现自己身旁似乎少了一些什么,再一侧首,他才惊恐的发现自己右边身旁的德勒蒲正在缓缓向后仰倒。
他的额头突然间少了半边,连带着头盔都不见了,整个面孔呈现
出一个奇异诡谲的挤压成凹陷下去的形状,白色的脑浆混合着赤红的血液,如此刺目,刺得不知道已经杀了多少汉人,见识过多少汉人头颅和尸骸的图鲁哈恍惚间有些想吐的冲动。
还有那头盖骨渣子竟然喷了自己一肩膀,甚至还有几点血浆还是脑浆的玩意儿居然还溅在了自己脸上和胡须上,图鲁哈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那淡淡的血腥气似乎正在袅袅弥散开来,钻入自己的鼻腔中,带来几分说不出狞恶和萧索气息,让他居然有些恶心。
还没有等图鲁哈反应过来,他感觉到自己左脚似乎被什么抓了一把,是什么?他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左侧的索力图无助的缓缓委顿倒地,手中包着铁皮的木盾正中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再一看,索力图持盾的手掌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血糊糊的手腕,骨头参差不齐,疹人入骨。
而他的腹部似乎也在汩汩地冒出鲜血,不,是肠子从腹部皮甲的缝隙中钻了出来,殷红的血沫顺着溢出,淌满了整个大腿和小腿,将他脚下的皮靴和泥地似乎凝结成了一体,浸润出一种奇异的紫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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