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怎么敢和琴二奶奶计较?便是有些时候奴婢做得不好的时候,还请琴二奶奶多包涵才是。」
听得平儿话语里还有些情绪,冯紫英也抬头托起平儿的下颌,「怎么,还在赌气?宝琴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太好强,连宝钗有时候都要被她气着,她和黛玉之间的龃龉也不是没人知道,……」
平儿讶然扬起头,「爷也知道……?」
「啥事儿爷不知道?」冯紫英摩挲着平儿的脸庞,微笑着道:「这一大家子人,难免有磕磕绊绊,各人都有各人的个性,我的观点就是不能跨越底线,你可以有你的想法意见,甚至也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事,但是不能伤及别人,人家也有反驳反对的权力,咱们这个家就应该如此,……」
平儿越发好奇,「爷,您这话就说得有些不分尊卑了,当奴婢的难道还能和主子犟嘴,违逆主子的意思了?」
「怎么就不能呢?」冯紫英不以为然,「如果做错了,当然可以指出来,甚至要求改正,当然可以在方式上有所讲究罢了,比如二房里,宝钗作了什么决定,香菱或者莺儿,又或者迎春司棋就不能当面反对抗命,但是可以质疑,可以探讨,如果宝钗坚持,那先执行,后边下来之后还可以继续商议嘛,就像是我也一样,在家里的决定就没说不能质疑了,错了都必须要这么做?哪有这么跋扈的事儿?错了就改,善莫大焉。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也不会认为这就会损害我的威信。」
「爷倒是开明,奶奶和奴婢们摊上爷这样一个主子都是上辈子积了德修来的福份,换了别家,可没有这种事情。」平儿由衷地道:「便是原来宝玉那等对下人极好的,也不可能有这般做法,错了也得要强辩一番,顶多也就是下一回不这么做便是,绝无可能就当面认错的。」
「这要看怎么来看待这事儿了,所以一般说来,我会尽力做到不犯错,但只要是凡人,都会犯错,只是尽量少罢了。」冯紫英乐呵呵地抱起平儿的身子放在炕上挨着自己,热乎起来的手也趁机钻进平儿绣袄衣襟下,直往那饱满所在而来。
平儿呼吸一紧,死死把自己身子贴在冯紫英身畔,不让另外一只解自己汗巾子的手乱动,小声道:「爷,这会子不行,马上就要用饭了,若是让她们看出端倪来,奴婢就没法见人了。」
冯紫英遗憾地收回手,在平儿翘臀上拍了拍,「先放过你了,今儿个年夜,大家乐乐呵呵的,别还赌气,……」
平儿嫣然一笑,「瞧爷说的,奴婢是什么性子,爷还不知道?本身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奴婢不至于那般不识趣。」
换了鞋,捂热了手,冯紫英才心满意足地从屋里出来,直奔花厅去了。
算一算今儿个的年夜饭也不少人,原来冯紫英还打算请个戏班子来唱一唱,但是这年夜还没有谁有这个雅兴,要说也该正月里才会如此,所以大家伙儿也都反对,冯紫英也就作罢了。
桌子早就摆好了,冯紫英独居一桌,旁边是宝琴和尤三姐紧邻,另一端则是妙玉和岫烟二人紧挨着,再往下则是湘云和秦可卿。
平儿和晴雯这两个也算是大丫鬟而且都收了房的人就坐在靠后一些。
照理说她们在没有明确妾室身份之前,单单是通房丫头都还没有资格上桌子,不过冯紫英却坚持了让二人上了桌子,没理由
睡了人家身子连桌子都不准上。
在这个时代也许是常例,但是对冯紫英来说破例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当然冯紫英也要照顾宝琴她们的情绪,所以将晴雯和平儿放在了靠后一些的位置,以示区别。
菜陆陆续续地端了上来,冯紫英居中而坐,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恍惚。
居然就来陕西了,而且还有了这么大半个家,女主人乍一看也有好几个了,在念及在京师城里还有一大堆人等着自己想着自己念着自己,这日子一晃就是大半年过去,自己这半年里也算是打拼出了一个头绪来,接下来的这一年里就该是好好把当下局面梳理好,让朝廷那帮人能心服口服地认可自己了。
一时间酒未饮,人却已经微醺,眼前如花美眷,娇靥灿烂,一股子莫名的雄心壮志从心间不经意地滋生出来,也许自己真的该做一番不一样的事业出来,一味循规蹈矩未免有些辜负这一回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