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朱将军,你也明白当下形势,平阳府南部,两大要地不容有失,一是蒲州所,这里掌控风陵渡和蒲津渡,二是司盐城,那里是山陕两省盐课所在,而且仓盐亦储藏于此,你想要保住项上头颅,最起码要让这二地不能有失,另外还得要打几场漂亮的仗,让朝廷知晓你不是畏敌怕死,而是在择机而战,如果再能打赢几仗,歼灭一些乱军,兴许你还能免脱罪责,得份功劳也未可知。”
汪文言这番话说得极为漂亮,但是朱汝琦也不是傻子,真要这么容易这么简单,他岂会龟缩于蒲州所不敢出?
这平阳府四处的乱军少说也有三五万了,自己只有一千多兵力,碰上哪一股都够呛,就算是眼前此人带了潼关卫的二千多人,加上自己的一千多人也不过四千人不到,怎么打?
朱汝琦眼珠子乱转,汪文言哪里不明白这厮的心思,澹澹地道:“朱将军可是觉得乱军势大,没有胜算?”
朱汝琦面带难色,但是最后还是点点头:“不瞒汪先生,咱们这三四千人,怕是难以和平阳府这几万还在膨胀的乱军抗衡啊,要想打,我们怎么打?”
“朱将军就这么悲观?”汪文言冷笑,“三五万乱军战斗力如何,朱将军心里一点儿没数?”
“蚁多咬死象啊。”朱汝琦摇头,“汪先生你说的没错,乱军战斗力或许不行,但是他们数量太大了,一旦和我们纠缠在一起,我们怕就脱不了身,这也是我为什么迟迟不敢离开蒲州的原因,好歹蒲州城高墙厚,我这一千多兵把蒲州民壮押上,也还能守一守,可要出城打野战,这些民壮根本不行,要打我们就必须要打赢,一旦失利,这整个平阳南边儿就全完了。”
不得不说这厮虽然胆小,但是心思还是相当缜密的,所说的也有些道理。
不把这厮的勇气胆气鼓起来,估计他这一千多兵是捞不到手的,汪文言一边想一边道:“朱将军,你说这平阳府有乱军三五万,那我问你,现在乱军一部主力沿着稷山和绛州进攻,这是事实吧?”
朱汝琦略感纳闷儿,点了点头:“据我所知,那是一部乱军主力的攻击方向,估计是想要打下绛州和曲沃之后向北进攻临汾。”
“那这一部乱军兵力有多少?”汪文言问道。
“大概在三万人左右。”朱汝琦隐约明白了对方意图,补充了一句:“这包括他们拿下了河津、荣河与万泉的守军。”
“好,另外一路主力就是从吴王渡过来的,攻陷了临晋和猗氏,兵力在两万人左右,这没错吧?”汪文言继续问道。
朱汝琦想了一想,“差不多,主要是从吴王渡渡河过来的,也有一部分是从荣河南下来的,加起来大概在二万二到二万五千人左右,也只是一个粗略估算,乱军编制混乱,无法细查核实。”
“好,就算二万五,那现在他们占领了临近和猗氏,留下的守军五千人差不多吧?”汪文言再道。
朱汝琦点头认可。
“据我们了解,闻喜、夏县、安邑和解州都遭到了乱军的进攻,这也包括了司盐城,你觉得这二万乱军分头进攻五地算不算是有些狂妄自大了?”汪文言进一步道:“或者我姑且把司盐城、安邑、夏县这三地的乱军算成一部,解州算成一部,闻喜算成一部,也就是说,每一股乱军也不过七八千人,你觉得如果潼关卫军加上你的蒲州卫军四千多人,再把蒲州民壮抽调一二千,可有选择一股一战之力?”
朱汝琦嘴巴发涩,这就是要孤注一掷了。
把蒲州守军全数抽空,去打一仗,一旦打输了,蒲州也肯定要丢了,那自己铁定要掉脑袋。
自己当初也就是想着只要守住蒲州,就算是朝廷要追责,顶多也就是一个免职待堪,若是日后使些银子,找些门道,未必不能起复。
现在这个家伙提出来的想法就是走了极端了,要么一战而胜,自己甚至能保住官职,要么一战而败,那就是人头落地。
可若是不肯,这厮是陕西巡抚的幕僚,而那个冯铿更兼着兵部右侍郎,这厮回去只要把自己的表现一说,便是再找门道花再多银子,都白搭了,更别说对方也说得极有道理,这么守下去,一旦乱军真的汇聚起来越发势大,自己能守得到山西镇大军南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