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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北客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墨矩对陆番的评价,中规中矩,实际上,墨北客很清楚陆番的恐怖。
白玉京……这个势力,已经凌驾于不少百家势力了。
阴阳家诸子亲自出手,加上墨家刺客,机关家手段,却没有一人走出北洛城。
“太守,既然陆平安不曾出北洛,那……我等必须抓住这机会,兵压帝京。”
墨北客起身,沙哑的声音萦绕大帐内。
澹台玄也是站起身,目光凌厉:“巨子,兵压帝京说的容易,可是有江漓率大军镇守,我等若是一时攻打不下,会遭大劫!”
“刚得情报,项少云已经率领西郡大军北上,直逼帝京而来,一旦我们腹背受敌……到时候,我北郡大军,会被西凉铁骑践踏的七零八落!”
澹台玄语气非常的严峻。
墨北客负着手,佝偻着背。
项少云挥军北上,那便说明墨家机关城……被破了。
号称天下最难攻的城寨,居然就这般被破。
墨北客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虽然他早已预料到,可现实真的发生,还是很难接受。
现在的局势对他而言,唯有背水一战,没有退路了。
他徐徐闭眼。
“太守,江漓之事,由老朽来解决……”
……
帝京。
天子车辇冲入帝京,六骏奔驰,直往皇城而去。
然而,整个帝京却仿佛压抑着的锅炉。
皇城前,阶梯上,一位位大臣得知天子归来的消息,皆是穿着朝服,伫立原地。
仿佛有阴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
六骏在皇城前停驻。
老宦官扫了一眼阶梯上的群臣,面色微变,他掀开了车厢帘布。
宇文秀昂首而出。
黑蛟在他的手臂上蜿蜒。
当宇文秀持黑蛟出现,百官们顿时骇然色变,一个个不可思议的盯着宇文秀手中的黑蛟。
在他们眼中,这黑蛟与黑龙无异。
天子持龙而归……这是昭示着什么?!
宇文秀披着皇袍,嘴角上翘,有些志得意满,这些大臣们的表情,让他心中痛快。
他持龙而归,乃真龙天子,谁还敢忤逆他?!
当然,黑蛟的出现的确震骇了百官。
不过,百官汇聚于宫殿之前,自然不会退却。
因为国师涉及先帝崩殂之事,所以国师一脉的不少朝臣都称病在家。
如今这些大臣,都非国师一脉。
当宇文秀走完最后一阶阶梯。
群臣齐齐跪伏。
大臣何守持一纸文书,视死如归的拂袖迈步行走而出。
“陛下!”
“先帝身亡,亡因冤屈,陛下为先帝之子,岂能不为先帝沉冤得雪,岂容得弑君者执掌兵权?北洛陆平安,于北洛城中鞭挞、残杀朝廷重臣,岂能容得这等恶徒妖人法外逍遥。”
大臣何守将手中的一纸文书递给了老宦官。
老宦官摊开扫了一眼,无须白净的脸陡然色变,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大臣。
他的脸皮子猛抖。
“拿来!”
宇文秀冷着脸,老宦官的面色变化,他看在眼里。
接过老宦官递来的文书。
这是一篇檄文。
展开一看,《讨陆氏妖人檄》六个大字映入眼帘。
宇文秀气到脸色泛白,檄文虽然是声讨陆番,但是实际上国师,江漓都包括在内。
骤然将手中的檄文撕得粉碎。
然而,大臣何守却是不卑不亢。
“陛下,此檄文已传遍帝京,传遍天下……妖人不死,帝京必乱,先帝沉冤难雪,我等臣子,心如刀绞!”
其余的大臣也纷纷附和,不卑不亢。
宇文秀震怒万分。
怒骂:“叱嗟,尔母婢也!”
后,拂袖离去。
回到紫金宫中,入了书房,捧着黑蛟,坐在椅子上,宇文秀气的面色通红。
然而……
当他看向了书桌,稍稍一怔,面色却是勃然大变,一巴掌拍在了檀木书桌上。
“朕所拟的九道诏令呢?!”
恭敬立于一旁的老宦官面色也是骤然大变!
……
大臣何守,一纸檄文传天下。
帝京骤然纷乱,群民激愤。
天子被妖人所迷惑,乱杀重臣,大周纷乱,妖人乱国!
而这个时候,国师与江漓联手弑君的谣言,传的更火爆了。
酒楼、茶馆、乃至风月春楼中谈论的都是这等事情。
帝京,书阁。
国师孔修坐着摇椅,轻轻晃荡,嘎吱声响彻不绝。
莫天语念完手中檄文,不由赞叹。
“此檄文写的不错,何守之文采,字字铿锵,犹如风雨欲来,令人佩服。”
孔修与孔南飞淡淡的看着他。
莫天语越说越无力,最后哼了一声,将檄文拍于木桌上。
“哼!这写的狗屁不通!”
孔南飞翻了个白眼,国师则是徐徐闭眼。
“不作不死,此檄文一出,以陆平安的脾气,有大戏看了。”
……
夜深。
繁星满天下,微风吹拂。
有一纸檄文仿佛被风吹入了静谧的北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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