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不太高兴朝鲜国内有铁路?”
“是,”皇后一直在静静听着,“闵妃此人对着大清国皆备之心甚强,故此不仅仅是赐婚之事,就连修建铁路到朝鲜,这是世子从皇上这里求来的福分,她都弃之如敝履。”
“既然是有些人不识相,皇帝也就不必抬举他们了,”慈禧太后慢吞吞的说道,“去朝鲜的铁路,我倒是觉得不必建了。”
“亲爸爸?”
“人家不情不愿的,咱们建铁路的事儿是千难万难,”太后摇摇头,“建铁路去藩属国,这原本就是不能用赚钱来计算的,从来考虑的都是大局,考虑着如何帮衬着藩属国,可若是朝鲜不喜欢,那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帮的,不喜欢的事儿,强加上去,喜事倒是成了倒霉的事儿,亲家变成冤家,这倒是不必了。”
皇帝还有些犹豫,“荣禄去东北当总督,上的第一个折子,就是新建这条铁路和营建海参崴港,若是否了这个,只怕是他心里不痛快,荣禄到底是老臣,儿子是要照顾他的体面的。”
铁路的建设是一日千里,其实就全国的通盘考虑来说,盛京到朝鲜,也委实算的不什么,真真只是一点点的路,而且光绪皇帝明白,荣禄顺带上折子提这件事,是想着两个目标一起办,“不仅仅是对着朝鲜的联系多些,更要紧的是把东北兴旺起来,之前朝廷的重心从西北到北海,再到两广越南,论起来,如今北海可比东北要兴旺发达多了,东北地大物博,但东北的百姓穷困不堪,大清龙起东北白山黑水之间,先得东北进而获取天下,打个比喻来说,东北算的上是国家的长子,可个地方上兄弟们都发达了,就东北还如此困苦,儿子心里头委实是不安的紧。”
“皇帝有这样的仁心,是好的,”皇太后点点头,“地方上的盘子要做大,除了地方督抚官员要想法子之外,中枢一盘棋怎么下,也是个问题,西北内陆,之前有新疆平叛,顺带着,甘肃青海这么一路梳理过来,总是好了些,不至于和以前回乱一样,不成体统,北海自然更不用说,这两个地方,如何兴盛,就是靠着修路,铁路和官道,这两样修好了,自然什么叛乱都不怕,就看着越南之战好了,新军靠着铁路南下,这才打了法国人一个措手不及,但我还是嫌稍微慢了些,毕竟那时候南宁府再往南,就没铁路,若是和如今一般,铁路直接通到红河岸,多少万的法国人都是不足为惧。”
“朝鲜也是一样,”太后继续说道,“日本人现在动静如何,还不知道,可防人之心不可无,提早做好防备是可以的,若是铁路通到朝鲜,这是极好。”
皇帝听着有些糊涂,这是什么意思,皇太后不是说暂缓修铁路到朝鲜吗?怎么这会子有称赞其铁路的好处来?太后继续说道,“可这事儿,地方上的要支持的,刘坤一只不过是不太支持,两江的铁路建设就已经如此缓慢了,闵妃这样的不乐意,强龙难压地头蛇,铁路是修不到朝鲜去的,若是在朝鲜闹的太僵,得意了日本人,就适得其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