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杨总管也受了极大的委屈,”安茜连忙说道,“大行皇帝刚刚闭眼,他就被肃顺那贼子拘了起来,要对他拷问那一夜在牡丹台说了什么话!”
“幸好杨总管嘴紧的很,几日都没说什么,后来皇上无意间问起了杨总管的下落,肃顺这才没法子,放了出来,只不许他继续在御前伺候了。”安茜继续说道。
“也难为他了,等这几日空了,我就给他个好去处,不能亏待了他,”也不枉费我素日里都是宽仁御人,才能把这宫人结成一块,无需担心宫中会有肘腋之患,“他年纪大了,若是愿意,就让他出宫到他侄子那去当个老封翁就是了。”
“怕是过了这几日,就没的空了,安茜,你先歇息几日,日后有的大忙!”杏贞重新振作了起来,这时候小安子进来,犹豫不决地禀告,“太后,钟粹宫那位来储秀宫了,在宫门口外头求见呢。”小安子也知道轻重,未说“贞贵太妃”或是“皇太后”,仅仅以“钟粹宫那位”代替称呼钮祜禄氏。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冯婉贞身穿小打短褂,满不在乎地摆弄着手里的匕首,杏贞微微皱眉。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被肃顺尊奉为皇太后的贞贵妃,若是她和肃顺狼狈为奸,自然毫不犹豫,贬斥了也就罢了,可到那天逼宫索玺的时候,又不是那样的意思,明显的很,肃顺拿着皇太后的位份唬住了这个历史上的正宫皇后,用言语逼迫,逼得她把手里的御赏之章给拿了出来,这根本不是盟友该有的行为,肃顺尊奉钮祜禄氏此举虽然急促了些,毕竟也是有先例在的,这最近的先例还是自己一手促成的.....总之是自己no zuo no die,诈死才弄出这样的尴尬事儿来,眼下如何料理?该是自己头疼了,若是否了她的太后之位,就是否了皇帝的旨意,不管肃顺是否在中起到了什么作用,这毕竟是下了旨了,天子之言,口出天宪,是为法也。但若是认了下她这个皇太后,岂不是两宫并存?这也是杏贞不愿见到的事情。
杏贞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实在想不出什么头绪来,长叹一声,现在只好搁置再议了,“你去告诉她,”杏贞对着安德海说道,“夜深露重,我和皇帝已经歇下了,请她先回去好生休息几日,等本宫身子养好些了,彼此再见面吧。”
“喳。”
德龄瞧着安德海转身出去,对着杏贞躬身说道,“娘娘若是为难,我这就去安排人手......”
“不许乱来,”杏贞吓了一跳,“这六宫之中都是伤心人,我怎么会容不下她,哎,将来且看看吧。”
“娘娘,”安德海出了储秀门,朝着钮祜禄氏行礼禀告,钮祜禄氏只是带着贴身的宫女梅馨呆在门前瑟瑟发抖,“主子娘娘已经用了药歇下了,她让奴才转告娘娘,请娘娘好生休息,过几日得空了再见。”
“安公公,”钮祜禄氏瞧了瞧冷然巍峨的储秀宫,这时候在微弱灯光掩映下分外狰狞,怯弱地问道,“请安来迟,太后娘娘没有生我的气吧?”
“娘娘说的什么话,”安德海哈哈一笑,“主子娘娘特别感激娘娘在行在帮着照顾皇上,照顾的极好,感谢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呢,夜深露重,娘娘请早些安置吧,主子娘娘这几日要处置肃逆的事儿,怕是不得空了。”
钮祜禄氏点点头,又瞧了一眼暗红色的储秀门,转身离开了。
“娘娘,这下该怎么办?”梅馨陪着钮祜禄氏走出了几步,见到后头没有人,连忙开口,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咱们这可......这可”
“别慌,梅馨,”钮祜禄氏脸色平静无波,手里紧紧拈着的绢子却是出卖了她的心情,长长的宫巷之中,只有她的花盆底跺跺作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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