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间开始‘咯吱咯吱’的摩擦,一双老眼也看是暴漏出了骇人的精光。
袁尚见田丰面色有变,知道自己戳中了要害,继续道:“我今曰回返邺城,暗中私访,那白露酒肆整个就是一家黑店,其内召集各种风姿绰约,乱人心肺的貌美酒娘,用以为饵,钓诱那些贪图美色的酒汉!不但如此,店内还配有诸多打手,借搔扰之名勒索酒客钱财,此等丑闻,邺城廷尉为何不办?是不是你这老头从中作梗……”
话还没等说完,乍然便见田丰的脸上积起了无限的暴怒,双目一等,嗓门一扯,老头的倔驴脾气终于爆发了。
“好啊!老夫不去找你,你倒还有脸跟我说这事!你这庸主,自己做的丑事,还敢拿来质问老夫?也罢,老夫今天就跟你好好掰扯掰扯,看看咱们俩谁理亏!”
田丰倔驴脾气一上来,倒是把袁尚给整蒙了。
“你,你叫我什么?”袁尚不敢相信的反问。
“庸主!庸主!”
“反了你了!你敢叫我庸主?信不信我乱棍打瘸你!”
田丰将脖子一耿耿,豁出去了。
“打,你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你个贪财昏聩之辈,自己开的黑店,净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法去诓骗百姓的钱财,如今反倒舔着脸来责问老夫?你以为老夫不想治你的罪吗?就是顾忌四世三公的名声,还有老主公在世时多年的主从之情及你数年来的知遇之恩,老夫心里虽不愿意,却只能昧着良心,悄悄的将这件丑事密下,惹得老师夜不能寐,食不下饭……”
袁尚闻言傻了:“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田丰不管不顾,继续道:“你说你啊,丢人不丢人!堂堂的河北之主北地枭雄,一方诸侯啊,冀州的库府是饿着你了还是缺着你钱花了?惹得你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去榨取百姓钱财,你很穷吗?老夫都替你臊得慌!”
袁尚膛目结舌,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听你这言下之意,是说那黑店是我开的?”
田丰双眸一瞪:“不是你开的,难道是老夫开的不成?自己做了就做了,还不承认,我就呸!”
袁尚勃然大怒,狠狠地将袖子一甩:“我没有!”
田丰皱了皱鼻子,冷然一笑,道:“没有?嘿,老夫早已有真凭实据,你这庸主还想抵赖!”
“你放屁,把证据拿出来!拿不出来袁某大耳刮子抽你!”
田丰狠狠地一甩袖子,大步流星的转身走出了正堂。
少时,便见他捧着一大摞子的竹简走了回来,重重地向着袁尚脚下一扔,花白的胡子气的呼呼直抖。
“你自己看吧!一简一简,一条一条,都是田某派人搜集那酒肆的账目:酒食,进项,支出,每一笔每一项都出入的是你袁卫尉库府的实账!真凭实据在前,你还敢饶舌抵赖?河北百姓每年缴纳的赋税不少,缺你吃少你穿了?让你变着法的祸害自己辖下的百姓?缺不缺德!”
袁尚气的咬牙切齿,道:“我说了我没有!你拿这么一堆破烂竹简,就往自家主公身上扣屎盆子,是何居心?简直荒谬……就是这样的栽赃之物,我一上午就能给你变出两大箱子你信不信!”
田丰见袁尚死不承认,气的有些干瞪眼。
“也罢,既然你拒不承认,那田某今曰便豁出去跟你撕破这张老脸了,到时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老夫我是不给你留面子了……丁点也不留!”
袁尚哼了一声,道:“不留便不留,袁某还怕你不成?一向只有我诬陷别人,谁曾让我背过黑锅!这事我陪你查清楚……要是查清此事不是袁某所为,你怎么办?”
田丰驴劲上来,什么也不顾了。
“老夫给你负荆请罪,赔礼道歉,还任凭你处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绝无半句怨言!”
说罢,却见田丰一转口,哂笑道:“那要是查出这件事乃袁氏所为,如何?”
袁尚道:“你想要什么,袁某给你什么!”
“好,一言为定,立字据为凭!”
袁尚不肯背黑锅,田丰也犯了倔脾气,二人当堂立下字据,犹如立下军令状一般的郑重。
立完字据后,袁尚放下手中笔,道:“字据立完了,这事你看怎么查?”
田丰道:“其实要查也简单,你不是不信田某手里的这些竹简账目么?那咱们就来个人赃并获,老夫在廷尉的手下查得,那酒肆主人虽不亲自艹持,但酒肆内的账目和盈利每晚都由酒肆下人亲自送往其主所在之处,你若是想看那背后之人是谁,只管今天晚上随老夫一起去酒肆旁蹲点,跟踪送账之人即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