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吧,过了四十年你还记得那么清楚?因为高亮许了你二百块钱,你能记住他,这个我信,可是一个葛殿臣,隔了四十年你还能记住这个名字——不是我说,你这记忆力牛逼啊......”孙德胜嘿嘿一笑,随后又将目光转到了苏大纲身上,继续说道:“还有你,昨天晚上去火车站干什么去了?”
苏大纲眨巴眨巴眼睛,说道:“这不是你就给了五百块钱吗?这点钱买两包烟就没有了。我得找点挣钱的道啊,听说去火车站扛包能挣钱,我得给自己挣倆看病的钱啊......”
“不用,你火化的钱,我都给你攒出来了。”孙德胜看了老东西一眼之后,将目光转回到了老头韩德彰的脸上,继续说道:“还没说呢,你怎么还能记得他叫葛殿臣......”
老头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封面都没有的小册子来。翻开了小册子之后,指着上面的一句话说道:“领导,你别笑话我们小地方来的人,当时真穷啊,只要又来钱的道,我都得记上,就怕忘了......”
孙德胜凑过去看了一眼,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今天有倆人打听尺子,一个叫葛殿臣,估计过几天能回来,要五百试试,兴许三百能卖了。
韩德彰解释道:“是这么回事,当时老王家儿子结婚,找我去拉大棚炒菜。说好了单独给我留一桌......扯远了,我爹看家,他有点老糊涂。怕他忘了这才记在本子上,结果高亮也好,葛殿臣也好,都没再来。这尺子一直留在我家里,这不是家里出事了吗?实在打不开点儿了,这才动了尺子的心思,打算来换倆钱。以前也想过,不过舍不得火车票钱......”
孙德胜又翻了翻小册子,上面零零碎碎的都写着一些记账的笔记,看不出来什么破绽。
不过孙胖子又信不过自己这后爹,人以类聚,他能交到什么朋友?孙德胜正打算找个懂行的人进来看一眼的时候,说来也巧,杨枭这时候敲门进来,说道:“大圣,吴主任那边要整理一下仓库,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得让车前子帮帮忙,都是他们老吴家的东西,他去最合适了。”
“这个晚点说,老杨你过来的正好,帮哥们儿我掌掌眼......”孙德胜指了指桌子上的尺子,又看了一眼老头韩德彰,这才继续说道:“看着是老东西,不过我吃不准.......”
杨枭只是看了一眼,便点头说道:“是个正经东西,不过也不算什么好法器。这是个南宋的丈量,元朝后期就不兴这玩意儿了。算古董吧,咱们这里用不着这个......”
“明白了,哥们儿晚点就和车前子说一声,不过他去不去可不一定。我兄弟那脾气和他爸爸一摸一样......”孙德胜嘿嘿一笑,古怪看了一眼韩德彰之后,这才打发走了杨枭。随后对着还有些局促的老头说道:“东西是我们高亮句长留下的,现在我代表民调局回收。当年他许诺你二百,我在后面加倆零,两万......”
“刚才那位领导都说是南宋的物件了,两万少了吧......”韩德彰将尺子拿了起来,随后继续说道:“我是和高亮又约定,这才送回来的。可是帮着你们存了四十年,怎么也不止两万吧......”
“说的也对,四十年的保管费也不止两万。”孙德胜看了一眼正在对韩德彰使眼色的苏大纲,说道:“这样,一年的保管费一万,再加十万的辛苦费,加一起五十万,这个差不多了吧——苏大纲你给我老实一点!”
韩德彰也没见过多少钱,听到有五十万,当下急忙点头说道:“那我吃点亏就吃点亏吧,谁让我和老苏大哥是朋友呢。不过我要现金啊,拿着钱回去踏实......”
这年头立即能拿出来五十万现金的单位不多,民调局也没有那么多现金。当下,孙德胜立即安排会计去银行体现。这时候,韩德彰尿急去上了厕所。趁着这个档口,孙德胜对着面前咧嘴笑的苏大纲说道:“这里面你能抽多少?”
“都是朋友,我能抽啥?我这个人最将哥们儿义气......”
苏大纲说话的时候,孙德胜的电话响了,接通之后响起来杨枭的声音:“那个人是有问题,在厕所发了信息,接收方是处理处的沈从武......”
孙德胜笑嘻嘻的挂了电话,对着自己的后爹说道:“那就说好了,这个韩德彰是你的拜把子兄弟,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