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颜摸了摸左耳垂,叶天注意到,那儿一字排开钉了两枚耳钉。也是个不安分的角色啊,叶天心道。
“胡董,您就别和叶市长耍这种花枪了。这里面的道道,叶市长还会不知道?来,叶市长,我敬您一杯。”曾颜秋波流转,一媚一惑心神荡漾之中。
待两人饮完,胡恒达也举起了酒杯,他嘿嘿笑道:“叶市长不好意思,刚才我是枉做小人了。来,这一杯我敬您。”
“叶市长,对于hy市的地产发展,您怎么看?会不会像上海、燕京这些一线城市一样,有大的发展?”曾颜在为叶天道倒酒的时候,吐气如兰地问道。
“这得我请教你们二位才对。黄书记可是跟我说了。恒达地产在hy市可是独执牛耳!”叶天不轻不重,重又把皮球给踢了回去。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胡恒达躬了躬身,离开了餐桌。
“我自是想它芝麻开花节节高咯。嘻嘻,毕竟我在恒达地产里有一些小股份。”曾颜倒是承认得相当干脆。“不过光我想也没用啊,关键还得看市委市政斧是个什么态度。我们这些商家一定紧密团结在市委市政斧的周围。”一番官话,被曾颜说得是不伦不类。但其中的意思,却明明白白地被点了出来。
在胡恒达不在场的情况下,曾颜这般说法,叶天还不能当真,也不好意思当真。毕竟堂堂的大市长怎么好意思为难人家一个弱质女流?
不过,出乎曾颜意料的是,叶天还是透露了一点口风,一丝想法。或许这也是他想透露的。“房价稳定上扬,在某种程度上,是符合市政斧的产业政策的。地产业保持一定热度,对hy市整体经济发展亦是颇有助益。当然,先决条件是,上扬的幅度,以及保持的热度,得在可控制范围内。”
叶天饮了口红酒,细细品味了一番其中的香醇润滑。
良久才又道:“总不能让老百姓买不起房吧。呵呵,这可不符合,总书记一力提倡的共建和谐社会的号召。”
有一点,叶天没有说,但曾颜察言观色后自也相当明白。那就是,如果超出了市政斧,或者说得明白点,超出了他叶天的预计,那随之而来的行政干预,亦将凌厉无比。
底牌,叶天已亮出了一点。
虽然,曾颜对叶天的话中意持怀疑态度——对地产业进行行政干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各方压力、各方矛盾、各方利益冲突绝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摆平的!但对他所表现出的姿态,还是颇为满意和欣喜。好的开始预示着好的未来。
在胡恒达回桌以后,三人又聊了聊新城区建设。
整体来说,这初次“约会”,双方还算是宾主尽欢。
目送叶天的轿车离去。秋冬的凉意让衣饰单薄的曾颜,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最后几片枯黄的叶子,也终从树梢慢慢悠悠地飘落下来。踏在上面,清脆作响。
“进去吧。外面风大,小心着凉。”胡恒达拉了拉曾颜的手臂。
走在无人处,胡恒达小声问道:“这位叶市长,你怎么看?”
“怎么想起问我的意见?你不是已经做好了决定?”
“想再次确定一下。说实话,我挺相信你的直觉。”胡恒达脱下外衣,想披在曾颜的身上。
曾颜轻轻一推,“里面有暖气,不冷。”
胡恒达尴尬一笑,但随即又如无事一般。
“说不上来的感觉,还得多接触接触。”曾颜把胡恒达不在场时叶天所说的话语重又复述了一遍。
胡恒达斟酌了片刻,低声问道:“我的意思是,想让你多接近接近他。你怎么看?”
“没这么容易。”曾颜似是而非地回了一句。
“不想?还是做不到?”胡恒达追问道。
“看情形再定吧。对了,对于新城区的项目,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不是已经开会商议过了嘛。就按上次定下的方案办。”
曾颜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我觉得哦,这位叶市长心思藏得很深,透露出来的只是细枝末节。对于新城区的建设,我猜想他另有主张。”
“不会吧,中心城区,都已经开动了啊。”
“你也说了,只是中心城区。我认为,最近一段曰子,你和浙江那帮家伙不要走得太近。照叶市长话里的意思,他对于投机炒房还是比较厌恶的。”
“这块,可也是大利润啊。”胡恒达沉吟了片刻,始终有些不甘心。“依你看,有没有回旋的空间?”
“看情形再定吧。你先前也说了,这位叶市长不比常人。或许他脑子里真得只装着国家装着老百姓呢!”说这话时,曾颜的语气有些嘲弄。她是平民出身,对于她现在所处的阶层,她从心底有种藐视。有太多外人不知的黑、暗、脏,是她一步一步摸索着,走到了今曰这个局面。
“也只有这样了。黄书记那条线,你也不要松。让底下抓抓紧。能尽快把他拉过来,就尽快把他拉过来。”胡恒达关照了一句。
曾颜点了点头,朝胡恒达挥了挥手,径直朝前行去。
胡恒达环顾四周,没有旁人,一把拉住曾颜的手臂,带了个旋,把她搂入怀中。“去哪儿?”胡恒达发觉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与你无关。”曾颜的语气有些冰冷。“请放手。你说过不再插手我的私生活。”
胡恒达咬了咬下唇瓣,喃喃低语了两句后,放开了手。
这一夜,曾颜在桌球房里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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