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如果想让周骋到京卫营那早就来了,还用得着你这个指挥使开口,论起在京卫营的人缘,老子比你强。
徐乔在心里开骂,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家周骋是个混子,你还担心京卫营的人把他带坏了?他不把京卫营弄得乌烟瘴气就是好事。
可是现在有求于人,徐乔只好换个笑脸,道:“老周,你不要这样想,你家是宗室,周骋是姓周的,就算他不去京卫营,也不会有人欺负他。先前七条好汉那些人,不过是些市进之徒,别说是宗室,他们这辈子怕是连件明黄物件也没见过,你说是吧。依我看啊,周骋不会出事,一准不会,你在这儿为他揪心揪肺,他不知道在哪儿快活呢,你说是吧?”
周子龙吸吸鼻子:“他若是回来,我再也不骂他了,也不让他爹他娘骂他,你不知道,我这些孙子里,属他最孝顺最懂事。这孩子有多好,我给你说,他三岁的时候就用点心喂蚂蚁,多心善,他六岁时为了替家里兄弟出头,就把周祥林家的二小子打爆了头,多义气,他九岁时,街东头的那间铺子缺斤少量,他听他娘说过以后,拿了板砖就去把那铺子给砸了,你说他有多孝顺,是吧,这孩子好啊,我的好孩子啊!”
徐乔听得干瞪眼,好吧,我也承认,你家孩子真好,太好了。
就在一个时辰前,徐乔还在嘀咕,吴知府既然怀疑周骋当时也在朝阳里,那周骋该不会是跟了秦王父子了吧。
可是现在,徐乔这点念头就没有了。
这么一个惹事生非的愣头青,秦王是瞎子,还是周铮是傻子,他们会要他?脑子让驴踢了!
所以,吴知府说的话不能全信,一准儿是想推脱责任。
徐乔脸上的笑容越发无忧无虑,扯了个鸡腿,大口咬下去,真香!
周子龙哭着哭着不哭了,问徐乔:“对了,你说的那只匣子,里面装的是啥?”
“一条缂丝裙子”,徐乔放下鸡腿,说道,“那裙子不但料子好,据说绣工更好,是江南一位有名的绣娘绣的,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老周啊,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这东西我能直接拿回去吗?只要拿回去,一准儿就送到当铺里了。”
“那这裙子你想给谁?莫非你在外头还养了外室?”周子龙脸上还挂着鼻涕,可眼睛却放出光来。
“呸,我哪来的外室,我是想给湘姐儿当嫁妆,湘姐儿十五了,明年就嫁了。”徐乔说道。
湘姐儿是徐乔的女儿,她明年出嫁的事,周子龙早就知道。
徐乔这么说,倒也说得通。
“明年才出嫁呢,不急,那东西放在我那里,你就放心吧,不会耽误给湘姐儿添箱。”
“不是不是,那天我和湘姐儿她娘说了,她娘就跟我说,要把那裙子拿回来,她悄悄放到娘家去,到时候让她娘家人拿过来,也是给娘家添添光彩,免得让妯娌们说她娘家拿不出添妆。”
周子龙明白了,原来今天绕来绕去,徐乔就是要把那只匣子拿回去。
他微微眯起眼睛,你若是说里面是银票,老子倒还真就信了。
可你说那匣子里会是一条裙子?
你当老子是傻子,老子才不信。